“娘知道你乖。”听到这席话,钱氏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些,“可是,娘咽不下这口气啊,你知道么?沈家三公子的那个状元,就是你爹给弄回来的。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偏心沈如昕那个贱人。”
“娘,别瞎猜了,沈三公子也是有真才实学的。”
他娘可真是听风就是雨,科考的试卷那么多位官员批阅,真要是一无是处怎么可能入得了殿试?
今年三甲的文章国子监的先生也拿来给他们看了,要说起来那几人学识也都是在伯仲之间,钦点谁做一二三名只不过是皇帝的一念之差,哪有钱氏说的那么夸张。
钱氏听到知旭为沈家公子辩解当即就不干了,哭喊的嗓音都尖锐的刺耳,“旭儿!你还是不是我儿子?就忍心看着你娘在府里这样被人欺负?你是要你娘被他们害死你才安心么?”一面说,他一面用手捂着胸口,一副痛苦地要死的模样。
温知旭头痛欲裂,却也只能继续安抚,“娘,我自然是您的儿子,你说什么我都听您的,您别气了,伤了身子儿子也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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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彦丰这一日在内阁多耽搁了几个时辰,回来的比较晚。
小皇帝最近又不安分。
七夕那日锦翌珲和夏侯宸多少还是接受了温知如的建议,劝锦隽煜不要太快对兵部下手,以免惹恼了首辅大人,让别人有机可乘。
小皇帝原本也是听的。
可就在前两日,锦隽煜因为是否要为江南几省减免赋税一事又和首辅大人闹了一场。
南方气候潮湿多雨,正直夏季,更是常常暴雨积涝。
小皇帝一心想着做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收到几封南方暴雨的折子就着说要免了今年江南所有的粮食赋税。
岂料这圣旨还没来得及吩咐人写,小皇帝就接到了首辅大人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南方多雨多涝没错,可南方气候温热也更适宜农作物的生长,比起干旱寒冷的北方,南方的稻谷一年可成熟多季,是大锦朝国库粮仓储备的主要来源。
如今看似四海升平,可国库里早就在前朝征战时就消耗的差不多,户部账面上看着充盈,事实上都是各省各地赊欠的款项。
下面的官贪得无厌,有点风吹草动就要上报灾情,等着朝廷拨款,朝廷说三分税他们就要四分,朝廷说免赋税他们照样收四分。
银子左右都是到了贪官的口袋里,锦隽煜这般爱民的心又有那个百姓能真正感受到。
要除贪官,也不是他锦隽煜一句话一双手就能轻易办成的,总得要时间慢慢梳理。
眼下,税不能不收,国库充裕了,国家才有底气。是不是真的受灾,有多严重,得派个信得过的钦差亲自去查证,好好给那些贪官提个醒。
可惜首辅大人这番道理还没说完,小皇帝已经一口咬定这个男人就是故意在和自己作对。
凡是自己看上的人才,他偏不要,凡是自己想实行的政策,他偏不许。
好,之前贤王世子和夏侯少爷都劝他稍安勿躁,不要和首辅大人正面冲突。
这次他不想忍了,非要办了兵部左侍郎曹叶荣不可。
一转眼,温彦丰桌子上就堆了十几封弹劾曹叶荣的奏折,贪污受贿、结党营私,道德败坏等等各种你能想象到的罪名。
温彦丰看着奏折上这几个平日里都甚少说话的御史们的名字,心里也不免佩服,锦翌珲和夏侯宸这次也是下了不少功夫了。
要说曹叶荣能安安稳稳做到今天这个官位,真的是两袖清风也不太可能,但他也没有拿别人的银子,只是如今这份庞大的家业,多少也是利用职务之便置办下的。
要说结党营私,那这话说起来就长了。朝廷里首辅大人这一派、瑞王爷太后这一派,要都拉去砍了,那小皇帝明天上朝恐怕真要是孤家寡人了。
至于道德败坏,曹叶荣这个人什么都挺好,可就好色这一条怎么也改不了了。
他今年也有五十多了,上个月还听说有从青楼里赎回去一个新姨娘,还不到十五岁,算起来他府里前前后后娶了也有十多位姨娘了。
温彦丰觉得,这人早晚得死在女人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