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翌珲对这酒很满意,轻叩桌面又要了一杯。
“听公子的口音,是京城人士?来这儿是游玩还是探亲?”香盈的声音清脆如银铃、涓涓如流水,实在是悦耳。
难怪老鸨说她擅歌艺,想来这般的嗓音就算是……也会让人心醉吧!
“其实我只是一名商人,途经此地置办货物的。”
“公子谈吐不凡,也无丝毫的铜臭气,又怎会是个商人。”香盈浅笑一声,“不过公子不想说,香盈也就不再问了。公子今日第一次来是否也想让香盈为您唱一曲解闷?”
“你很聪明,也懂得分寸。”锦翌珲朝着香盈也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他虽然是不喜女色的,可在京城与那些世家公子相交多年,与女子相处的技巧,就算是看也看会了,“姑娘嗓音优美,唱起歌来想必是更动人心弦,不过今日我只想与姑娘如普通朋友一般,闲聊家常。”
“公子抬举了,香盈一介青楼女子,怎配与公子朋友相称。”她微微抬起头,眼眶已是盈盈带泪,这一招欲拒还迎,也是练得炉火纯青了。
“人贵自重,若不是生活所迫,天下间又有哪个女子心甘情愿沦落风尘。当初你若是被坎坷的命运所击倒,又何来今日艳冠群芳的香盈姑娘,这般坚强自立可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得到的。”
“公子……”香盈不到十岁就被人卖入青楼,这些年他虽也是见惯了各色各样的男人,也被各色各样的男人夸赞过,可无非就是说她美貌、聪慧、善解人意,却从未有如今天这个人这样看待自己。一时间,她竟是也有些情动了。
锦翌珲知道自己这番话已经起了作用,青楼的女子再怎么清高世故,骨子里其实依然是寂寞凄凉的,说几句暖心的话,谁能不受用呢!
“香盈姑娘,我初来此地,也想要四处走走看看,不过人生地不熟,有很多问题想要请教一二。”
“公子是香盈的贵客,若是香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公子也尽管开口就是……”
这一晚锦翌珲探听消息还是很有进展的,他与香盈从山西的风土人情谈到特色小吃,偶尔他也会问及一些传闻趣事,例如前几个月某位科举士子在京城状告山西知府草菅人命的灭门惨案,那个罪魁祸首是究竟是什么了不起的来头,又例如他在京城常听说山西这边粮食歉收,灾民遍野,可到了城里却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两人正聊得起劲,屋门却突然被人推开,一个小丫头走到香盈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
香盈微微蹙眉,听丫鬟的意思,老鸨定是搞不定外头那个蛮横不讲理的才会不得已给她传话,她生平是最讨厌这种仗着自己有钱又不学无术的富家少爷了,可不去敷衍讨好两句恐怕今天谁都不会好过。
思虑半晌她还是站起身,“公子,妈妈有事唤我过去一趟,能否失陪一会儿?”
锦翌珲看那小丫鬟一脸的焦急还有香盈隐隐的愁色,也猜到了七八分。
“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事?需不需要我帮忙?”
眼下话题是聊得差不多了,对方今晚也算是帮了自己不少忙,他总不能在这时候过河拆桥,最起码的怜香惜玉世子爷还是懂得的。
“公子是客,哪有要您出面的道理,香盈也是见惯了这些场面的,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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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如这会儿正坐在锦翌珲隔壁的包房内,伺候的丫鬟给他斟酒夹菜,温知如并不懂品酒,中毒之后更是虚弱,一口下去只觉得辛辣刺喉,忙吃了两口菜压压。
香盈踏着碎步从门口进来,看到对方只是一个少年,一时送了口气,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总还容易对付些。
“公子,香盈有礼了。”
“嗯。”温知如收起情绪一脸严肃指指身边的位置,“坐吧!”
香盈看他不苟言笑以为是还在为刚才自己不能来见他的事生气,端起一杯酒笑着将自己的身子都贴了过去,“让公子久等,是香盈的不是,香盈先敬公子一杯。”
那熏得人头疼的香气和半敞开的衣衫下那两团白花花的肉让温知如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他往后一躲差点就要从椅子上摔下去,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咳咳,你这身上什么味?太呛人了!坐远点!”
“……”还有上青楼来让姑娘离自己远点的客人?
“不好意思,我家少爷不太喜欢这些脂粉味。”冷云帮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