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书?把您和雷七关在一起了?”
“隔壁!”唐秀才仰着脸,仔细看就会发现肌肉不停的抽动。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三个时辰,可是唐秀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什么叫做地狱!
他刚进来,就见到了可怕的一幕,在隔壁牢房爬着一个大汉,在他的后背满是伤痕,有鞭子抽的,有棍子打的,密密麻麻。
靠近腰部的一块,足有巴掌大,血肉模糊,皮都没了。最可怕的是竟然有一只老鼠,大模大样爬到了大汉身上,用两颗锋利如刀般的门牙啃咬大汉的伤口,不一会儿老鼠的嘴边都是可怕的血色。
大汉疼得闷哼连连,他的双手被夹得青紫红肿,腰腿又有伤,根本动不了,只能任由老鼠啃咬着他。丑陋的东西不时抬起头,闪亮的黑眼珠甚至变成了可怕的血色,就好像山里的恶狼!
唐秀才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抓起手边的破碗,稻草,向着老鼠就扔了过去。
“滚,快滚!畜生,赶快滚!”
也不知是吃饱了,还是被吓到了,老鼠晃晃悠悠走了,唐秀才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铁青,嘴里不停念道:“地狱,地狱啊!”
过了许久,突然有个微弱的声音传来。
“朋友,到了这里还有良心,你是第一个!”
唐秀才哼了一声:“我宁可不要。”
“过几天就没了,这就是阴曹地府,进来的都是鬼,谁也出不去。”
唐秀才突然站起,五官狰狞,对着木栏拳打脚踢,怒吼道:“我能出去,我一定能出去!毅儿会救我的,他才不会看着他爹关在监牢呢!”
又过了半天,那个声音喘足了气,问道:“那个‘毅儿’是什么人?”
“我儿子,他叫唐毅,我最骄傲的儿子!”唐秀才的充满了得意。
他却不知道,这两个字听在大汉的耳朵里,不亚于晴天霹雳!
“相公,你是相公的爹!”大汉竟然用血淋淋的十指撑着地面,愣是坐了起来,激动地吼道:“唐相公,我叫雷七,我叫雷七啊,你可要救我啊!”一霎时,泪水满脸。
“毅儿,经过这一番,爹总算是明白了,真有人间地狱啊!”唐秀才眼角湿润,紧紧抓着唐毅的胳膊,用力道:“毅儿,帮帮雷七吧,算爹求你了!”
唐毅听着老爹叙述,拳头不由得攥紧了。
“爹,儿子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更何况胡彬已经对我们下手,儿子不会饶过他!”唐毅斩钉截铁道。
其实在唐毅的心里,还有一个原因没,如果雷七真正被诬陷致死。对于唐毅来,也是一个隐患,结交匪人,可不是罪过。
“爹,别的不了,咱们先看看雷七的血书。”
包括王世懋在内,大家都凑了过来。
“土地公像——什么意思啊?”
唐毅不由得看向了老爹,唐秀才摇摇头:“雷七是想和我,可是狱卒又来了,他只能把血书给我。”
唐毅眉头紧锁,道:“我猜雷七应该是告诉我们有证据藏在土地公的神像里,只是究竟是哪个土地公,还不清楚!”
正在此时,朱大婶眉头紧锁,欲言又止,吴天成忍不住道:“内掌柜的,人命关天,你知道啥,就吧!”
唐毅也急忙道:“朱大婶,不要怕。”
“唉,相公,听徐三过,雷七不信神佛,只信土地公。您奇不奇,他盖房子的时候,往下挖了三尺,竟然挖出一个土地公神像。雷七连着摆了三天流水席,什么土地爷保佑,还在家的旁边盖了一座土地庙,不管干什么,他都要先去拜拜土地公。现在看啊,土地爷也不灵啊!”
放在往常朱大婶肯定要几句风凉话,此刻她老实地闭上了嘴巴。
“应该就是这个土地像了。”唐毅知道很多商人都特别笃信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拜土地公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