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听了这句话,总算通体舒泰,心中哼了一声,脸上越发摆出严厉的神色来。
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玉龄歇了一天,气色倒是还好,虽然脸色还有些发白,但自觉好多了。所以就一直坐着跟胤禛说话,之后又一同用了晚膳。
胤禛心里还想着,这回福晋总会主动提出让他留下了,谁知玉龄奉了茶之后便道,“爷才回来,妾身本该亲自伺候,只是今日身上不爽利,恐怕有些不便。爷看……”
不等她把话说完,胤禛已经皱着眉头站起身,一径儿走了。
玉龄舒了一口气,目送他出了房门,便自己回了内室,吩咐乌嬷嬷铺开纸笔,她要作画。
胤禛这里越想越气,出了门本来是要往书房去的,走到一半,忽然停下来,抬脚就将旁边摆放着的一盆花给踢翻了。
苏培盛在后头瞧着,那仿佛是福晋最喜欢的一盆花,爷当初也是花了心思弄来的,这会儿说砸就砸了。看来是气得不轻。
说来也巧,这边花盆打翻,发出“嘭”的一声,那边黑夜之中便有个柔柔的女声问道,“是谁在那里?”
苏培盛抬眼看去,便见东院的李格格慢慢从黑暗之中走出来。她本就生得美,今儿穿了一身淡蓝的旗袍,上面绣着淡雅的山茶花,头上只簪了两只玉钗,又素静又娴雅,就仿佛从夜色里走出来的一朵花儿,令人无比惊艳。
李欣雅已经看到了胤禛,忙上前盈盈福礼,“婢妾李氏,给爷请安。”抬头时还不经意的往这边递了一个眼神,秋波如水,脉脉含情。
苏培盛偷眼看了看自家爷的脸色,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赞叹,心中不由替福晋不值。何必闹这么一场呢?到了还是便宜了这个李氏。
苏公公在宫中沉浮多年,哪里还会看不清?说李氏是巧合出现在这里,他半个字都不信!
只叹福晋偏偏跟爷拧着来,爷又如何是肯让人的?这两人都拧着,反倒白白让人钻了空子。今儿只要是爷去了东院,这个李格格便算是起来了。姿色有,手段有,也不乏聪明,假以时日,跟福晋分庭抗礼,也未可知。
“李格格怎么在这里?”胤禛也开口问道。当然他不是真的关心李氏为什么到这里来,不过是找个话题罢了。
李欣雅面上一喜,连忙道,“婢妾用过晚膳之后,便想着出来走走。不想惊扰了四爷,是婢妾的不是。”
“罢了,你就在这院子里走,哪来的不是?”胤禛走到李欣雅面前,“进府之后可还习惯?”
李欣雅含羞带怯的低下头去,“福晋仁厚,婢妾自然过得极好,只是平日里不好出门走动,有些无聊罢了。不过绣花读书,也可打发时间。”
“哦?你会读书?”
“是,婢妾的父亲从小便教婢妾读书,说是读书明智,也能懂得道理。”李欣雅道。
胤禛连连点头。
于是说着说着,不免就要注意到李欣雅衣衫单薄,然后顺理成章的送她回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