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尚歌随萧竹离开,一路上,两人虽然同骑一马,但没有任何交流。
萧竹要带她南下,路程极远,虽然兼夜星辰地赶路,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到达的,所以这一天,日暮时分,两人投宿到距离南江城尚有五天路程的沫羯镇的一家客栈里休息,打算第二天再继续赶路。
与此同时,北欧炎弘的马车也由远而近地追了过来。
两人上楼,各进各房。
曲尚歌关了门,简单清洗了一番就上床睡觉。
那几天晚上,她都是避开萧竹,取血滴入龙玉的龙眼里面的。也许是天气越来越热的缘故,她体内的血毒随着南下的进程,越发燥动的厉害。
莫非这毒与天气也有关系?
可是,原先百里烬辰并没有这样说过,那是怎么回事?
黑夜里,她皱眉沉思,咬着唇隐忍着体内腾腾翻滚的刺骨之痛,强忍的意识也有些迷蒙涣散。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昏迷,她抓着床沿,站起身,想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
脚尖刚刚沾地,房间里唯一一个双扇窗户突地打开,夜风袭入,随之印入眼帘的是周围越来越多的火把,以及一道冷暗的声音:“给我搜!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
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的身后就响起一道更冷的声音:“别动!”她的脖子上面架了一把锋刃的冷剑。
曲尚歌站着没动。
不是她不想反抗,而是现在她确实没那力气。
“遇到个识相的,”那人见她如此听话,呢喃一句,然后收起剑,用剑鞘支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了过来。
曲尚歌对上他的脸,疑惑丛生:“金锋面具?”
“不仅识相,还挺识货。”那人眯着眼打量她,看了半晌,他突然俯身,凑近她的唇,闻了闻,道:“你中了西域魂毒。”不是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
曲尚歌退了两步,扶着桌子坐了下来,警惕的眸光看向他:“你怎么知道?”
那人嗤了一声,似乎感觉她的问题非常白痴,并没作答,而是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戴的是金锋面具?姑娘看起来不像江湖中人。”
“恰巧认识。”曲尚歌不愿意多说。
“哦?”萧临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并没为难她。
楼梯那里传来哒哒的脚步声,接着就是凶猛的拍门声和踢门声,眼看官兵要到门口了,曲尚歌坐在那里不动,萧临寒面不改色地取掉金锋面具,再脱掉一身黑袍,只着一件白色里衣。
在门被毫不客气地踢开之际,他手臂一伸,把曲尚歌揽入怀里,身子一纵就落入了床榻,随即床幔被放了下来。
“公子,你——”曲尚歌落入他手中,怒目喝斥。
萧临寒笑了笑,“可别乱动,不然等会吃亏的就是你了。”说完,把她紧紧揉进怀里,目光冰寒地盯着闯进来的大队人马。
“搜!”还是刚刚那个冷暗的声音。
萧临寒的手指隔着衣服一 寸一寸在曲尚歌身上抚摸,他没管怀中女子隐忍克制的样子,只是在那个人话语落后,才懒洋洋地出口:“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搜本少爷的房间的?坏了我的兴致,我此刻很不高兴,你们说,要怎么办?”
为首的人听到这话,心中一凛。
在南方,敢这般说话的,莫非是?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公子是?”他战战兢兢地上前,还没走出两步,床内寒光陡起,轻软的床幔被风拂开一角,男人的眉眼在那轻起的帘帐内若隐若现。
白衣逶迤在床畔,漆黑的眼眸里闪着暖寒不定的光,他只淡淡扫了外面的人一眼,便顷身把怀中女子压在身下,不多时,帘内就传来了暧昧纠缠之声。
外面的人一脸惶恐,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本来是在搜查刺客的,怎么会撞上这位公子。
在南方,都知道这位公子惹不得,哪怕是都郡守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更不说他们这些小啰啰了。
“队长,你看?”
一阵对视之后,众人都把视线投向为首一人,杜宾沉了沉脸,又望了一眼朦胧的床榻,转身道:“去别处再看看。”
门扉关闭。
曲尚歌怒气冲冲地推开他,猛地扬手,还没打出去,就在空中被他截住。
萧临寒目光微眯,露出危险的气息:“敢打我的人都已经不在世上了,而敢甩我巴掌的人,到目前为止,还没出生,你想做哪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