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闷热,大河远处的山边传来轰隆雷鸣,一声接着一声,很快乌云遮日,眼瞧着河的另一边下起大雨,河的这一边落下雨点。
炭一样黑的暴狮在田埂上小跑,前面唐雪瑞披着蓑衣赶着几百只鸭子往族里急奔,身后的阳光被乌云吞并,天上落下蚕豆、黄豆大的冰雹,砸在地上哗哗作响。
“鸭鸭快跑,莫要让雹子打伤!”唐雪瑞大声催着,手里的竹杆将跑散的鸭子赶拢。
一只刚半个月羽毛还是黄色的小鸭不小心滚到田埂下,嘎嘎慌乱失措的叫声,一道黑影射出,暴狮转眼间就将小鸭叼了上来。
“汪汪!”暴狮朝后面的鸭子狂吠几声,似在吼道:一群蠢鸭,跑的比我走的还慢,若是害得主人被冰雹打着,本将军定要好好收拾你们。
族里各家的老人、妇人穿着蓑衣,一脸焦急在路口迎着,对唐雪瑞说着感谢的话,赶紧将家里的鸭子接回去。
唐珏举着油伞奔至,一把抱起女儿唐雪瑞,朝暴狮叫道:“鸭将军把鸭子都赶回去。我跟雪瑞先走一步。”
暴狮汪汪应了一声,带着群鸭紧随其后。
人、鸭、狗刚进了家门,就见天空全部黑下来,倾盆大雨夹着冰雹噼里啪啦落下来,电闪雷鸣端的吓人。
“我的心肝宝贝,族里如今条件好些了,你族长叔爷爷都说不用你再去放鸭鸭,你还是不听。瞧见没,今个又淋着了。”赵氏穿着淡绿色薄棉束腰长裙,一脸担忧,从夫君唐珏手里接过女儿唐雪瑞,给她解了蓑衣,带到大厅,洗了脸、手,梳了被雨淋湿的头发,好一阵拾掇。
唐雪瑞心理年龄是成年人,可是很享受爹娘的疼爱,笑道:“娘,今个我跑得快,未淋着呢。我答应族里人再放一年的鸭鸭,那就必然要做到。”
“瑞儿一诺千金,不愧是我们唐家的好孩子。”唐珏自豪的摸摸唐雪瑞的头发,谁会想到一个五岁放鸭的小女孩是个药师,能用最简陋的药鼎、最寻常便宜的药材制成药效各异的药丸。
赵氏白了夫君一眼,道:“你这个当爹的也不晓得心疼瑞儿。她是女孩儿,整天风吹雨打去河边放鸭,肌肤都毁了。”
唐珏微笑着不答话。他是晓得女儿知恩图报,又是自尊心强守信诺,不然岂会坚持这么久给族人放鸭。
唐珏是个寡言的人,到了家里却是喜欢说话,对妻儿都很好。
赵氏二十岁跟唐珏成亲,至今十三年。
唐家在接连遭受沉重的打击下,夫妻俩互相鼓励关心熬了过来,感情更胜从前。
赵氏亲了唐雪瑞小脸蛋一下,目光宠溺,道:“这些天是梅雨季节,不适合放鸭。前些天,你说要跟娘去湖州看外公、外婆、舅舅,娘明个带你去,可好?”
唐雪瑞心中大喜,点点头道:“好。”
两个月前,她跟着唐风、唐珏进了湘城,卖掉两颗巨蚌珍珠,得了两万两银钱,买了所需的药材,制了一些药丸。
唐风、唐珏、赵氏服下之后,清了体内的余毒,已经开始修炼。赵氏要将这个好消息当面告诉娘家人。
唐雪瑞是恨不得现在就走。原因是她上回进湘城,看见郊外一片树林有白光隐现。
当时唐风、唐珏急着回唐族,不让她在客栈住。这回赵氏带她去湖州,湘城郊外的树林是必经之地,赵氏十分疼爱她,定会听她的话,在客栈住一晚。这样她就有时间带着暴狮去寻宝。
唐珏讪讪道:“说来惭愧,我该亲自去看望岳父岳母。”
赵氏给了夫君一个很是理解的眼神,道:“你的伤刚痊愈,好好在家修炼。我带着瑞儿去几天就回来。”
李氏熬好了姜汤,盛来一碗,给唐雪瑞、唐珏喝,想到这些天潮湿的很,体贴的给儿媳赵氏也盛了一碗。
一会儿唐风与唐轩焱跑进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