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听到康宁解释第一天回到广西就与自己住在同一家宾馆时,这才知道一直让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手机短信的来由,同时也为康宁那份复杂的情怀感动得频频哀叹;当她听到康宁说起那天假扮保安满头是血地冲过她身边时,她秀美的眼镜睁得圆圆的,显然是感到不可思议,联想到自己获知的案情内幕,这才惊呼着摇头感叹,最后她心里竟然升起这样一个疑问:
眼前这人,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正直善良、文雅博学的恋人吗?
康宁说完整个事件,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但当他看到柳逸青眼中的伤感和责怪时,情不自禁地低下内疚的脑袋。
柳逸青强忍心中的爱恋与失落,长长出了口气,对眼前这个让自己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熟悉而又陌生的俊美男子轻声问道:“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康宁苦笑着摇摇头:“我一直在努力,在为自己的清白倾尽全力,可是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很多时候觉得很迷茫很沮丧......”
“不会吧,现在不是......”柳逸青娇呼出口,一脸的担忧。
康宁的声音显得越发地低落,“有些话我从来不敢和大哥以及家里人说,怕他们更加担心我的心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年多来我的预感都很准,特别是将要遇到危险的时候,心里就没来由的一阵躁动不安,或者平白无故的紧张。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我数次死里逃生。”
说到这里,康宁凝视着柳逸青的眼睛,“唉,现在我不能对家人做出什么承诺,更不能做出什么保证,在没有自由之前,说什么都为时过早,所以我只能等待,这种感觉很难受。”
“我理解你......可你......”
柳逸青闭上眼睛忍住泪,深深吸了口气,颤声说道:“宁哥,我真的好难受......”
康宁情不自禁伸出手,可递到一半随即停下,就在他犹犹豫豫的收回双手的时候,悲伤的柳逸青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泪流如注的哭泣道:“宁哥,你让我今后怎么办啊......在这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可如今......可如今......我恨你,也恨我自己......”
“逸青,我对不住你......”
“我不想听这句话!”
柳逸青很快冷静下来,走进卫生间洗了个脸,再次坐到康宁的对面:“我知道你的苦衷,我很想为你做点什么......”
看到康宁要说话,柳逸青轻轻摇摇头:“宁哥你听我说好吗?我发现最近官场上有点不对劲,各种各样的传言很多,因为工作的关系我知道一点,再一个就是我有个同事叫蓝馨,她是蓝建国的女儿,她常告诉我一些官场上的事。蓝涛死后她就是蓝家的独苗了,她和我关系不错,人也挺聪明挺正直的,跟她哥哥蓝涛相比根本就不像一家人。她告诉我尽管她不耻自己哥哥的做派,但她哥哥的确非常爱她,她说小时他父亲还教书的时候家里很穷,爷爷奶奶年老多病,耗尽他父亲的工资,家里时常连一个星期都吃不到一顿肉。那时她还小,她哥哥看到她饿得老哭,于是放学后便到河沟里摸鱼钓黄鳝,拿回家自己舍不得吃总留给她。等家里有了钱,他哥哥对她从来都是有求必应、关爱有加,但她知道自己哥哥背着家人做了许多昧心事,所以她了解之后再也不收她哥哥的一分钱。她哥死的时候她很伤心,发誓要为她哥哥报仇,刚开始我调到台里的时候她根本不理我,后来熟悉了她就和我成朋友了,我能从她那里了解点信息的,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不管日后会如何,都要让你洗清身上的冤屈再说,在这事情没解决之前,咱们什么也先别谈,好吗?”
康宁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摇摇头说道:“我不同意你这么做,这里面的事情你不清楚,以前我也天真地相信清者自清,相信正义与公理,现在我知道,正义和公理都存在,也值得我去信仰去追求,可是在追求正义和公理的道路上将会付出很多代价甚至生命。我想,如果等我死了才能彰显正义与公理,那么,这种正义与公理只会对后人起作用,对我则毫无意义,所以,这种形式的正义和公理不是我所追求的。其实,咱们这个民族很矛盾,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一说,又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说法,特别是在如今这个信仰缺失的时代,撑起正义与公理大旗的旗杆很多时候就是强权!可以说,在追求正义与公理的过程中,绝大多数人是弱小和迷茫的,也包括我,因此我的行为准则是:心指向哪里,我就走向何方!”
柳逸青无比震惊地看着康宁,她从未见到过如此果敢坚定而又桀骜不驯的康宁,从未发现过他明亮的双眼里蕴藏着如此丰富的情感,细看之下又显得那么的深邃仿佛永远看不到底,他入鬓的剑眉笔挺的鼻子和紧抿的双唇,加上变得略微消瘦的面颊,多了些坚韧少了些柔情,多了些沧桑少了些安逸,使得整个人透出一种异样的魅力,以致让柳逸青情不自禁痴痴地看着康宁发呆。
康宁红着脸清咳一声,柳逸青回过神来,迅速松开康宁的手,满脸绯红地低头说道:“宁哥,时间不早了我先上去休息了,有空咱们再聊好吗?”
康宁点点头站起来,目送她一步步踏上台阶。
康宁知道,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但是不知在自己正上方的人儿又会如何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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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已无退路,再次绝望地召唤月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