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一听,暗暗松了口气,抬起头,怯怯地瞟了他们一眼,见思菊温婉可人,明媚照人,见凤九渊气质不俗,笑容可亲,吁道:“二位可把小人吓死了……”然后哎哟哎哟地叫起了痛来。
思菊道:“这里可是皇家禁苑,你怎么乱冲乱撞?要是让人逮住了,可是死罪呢!”
汉子道:“若不是皇家禁苑,我还不进来呢。哎……”
见他一脸的气苦,凤九渊问道:“怎么了?”
汉子只是摇头叹气,一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来的表情。思菊掏出一粒药丸道:“喏,这个给你,专治跌打内伤,管保一时三刻便没事。”汉子接过药丸,闻了闻,眼里露出了怀疑之色,并没有立即吃。
思菊正要劝他离开,却听得一阵响亮的肠鸣声响起,汉子顿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摸着瘪瘪的肚子道:“那个,好几天没吃东西了,饿得慌……”
凤九渊奇道:“那你为什么不回家?莫不成是犯了事,怕官府逮着了么?”
汉子警惕地打量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扭头跑了。
凤九渊看着没入树林的背影,奇道:“这人可够快的!”
思菊道:“看样子又不像歹徒。莫不成是躲避仇家么?”
凤九渊翻身上马,道:“管他的。他有手有脚,饿不死的!”
一路下了山,见农人们正在播种小麦,田地里又只见老少妇孺,并无一个青壮男子。凤九渊只是哼哼着歌谣,欣赏着眼前的‘盛世农作图’,并无发现其间的异样。倒是思菊,走了一段之后,便奇道:“怪事,这些人家的男人们都哪去了?”
凤九渊勒马回身问道:“什么?”
思菊道:“你没看出来么?这田地里忙活的并不见一个青壮男子!”
凤九渊噫了一声道:“是呀。这怎么回事?”一时想了多种可能,又都被推翻了。
快要到镇子的时候,思菊终于忍不住勒住了马,以好奇为由,问田间一位打骂孩子的女人道:“大嫂,孩子还小,你何苦打他?”
女人抬眼看了看思菊和凤九渊,见他们都骑着高头大马,衣着气质俱不凡,只是哀叹了一声,却没有回答。
思菊跳下马去,从随身荷包里掏出一颗糖对哭嚷的孩子,道:“乖,别哭了,阿姨给你糖吃!”
小孩子顶多只有十岁,长得虽然壮实,但在地里滚爬得浑身都是泥,看上去脏兮兮的。看了看思菊手里的糖后,他并没有敢接,但是哭声却止住了。
女人这才叹道:“我何尝不知道孩子还小?可是,家里就这么几口人,地里的活不干,错过了农时可就得饿一年呢。”
思菊将糖喂到了孩子嘴里,又掏出手绢给他擦脸上的泥,问道:“孩子他爹呢?我看这附近怎么都是老幼妇孺在干活,并不见一个男人!”
说起这事,女人又一声哀叹,道:“男人,男人都叫朝廷害得死绝了!”
思菊惊怵地啊了一声,问道:“这,怎么会?”
女人这才警觉,问道:“听夫人口音,应该是本地人吧?”
思菊嗯一声道:“是呀,我家就在中京城里,今儿是陪相公来看朋友的!”
女人叹道:“你们这些豪门大户的知道什么?官府要征兵,要让男人们去打仗,还是去那个什么龙魔界。夫人,你说说,这不是去送死么?”
思菊愕然道:“征兵?什么时候的事,我们怎么没听说?”
凤九渊也跳下马来,问道:“朝廷没有下这样的诏命吧?谁这样大胆,不经皇帝允许就擅自征兵了?”又问道:“只是你们这个村子在征兵么?”
女人道:“十乡八里的都在征,好像就没有听说有不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