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走后,凤九渊就问思菊:“你怎么看?”
思菊佯作不知,问道:“什么怎么看?哦,你说两个孩子么?少年老成,你是没法比的了”
凤九渊哼了一声,道:“我是问你对他们俩说的事怎么看?”
思菊道:“皇宫不得干政,这事也轮不到我来置喙他们一个是长公主,一个是太子,都是皇位的合法继承人,虽说年龄还小,但议论朝政得失都是该当的,你呀,也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凤九渊不耐烦地道:“我问的是你对处死那个孩子怎么看我说你啥时候怕过干预朝政的罪名了?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呢?快说”
思菊道:“你说这事呀其实处死也没什么,谁让他的命不好,摊上了个安炳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了等于没说……”
思菊道:“在你,在朝廷大臣们的眼里:他根本就不是个六岁的孩子,他是逆贼,是伪帝,是凤凰界有史以来第一个非凤氏血脉的假皇帝,不但要杀,而且还要以最残酷的刑法来杀若是不杀,怕就会引来多的乱臣贼子的效仿,凤凰界还会有宁日吗?所以,他的年龄,他的出身,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等等都不重要了不是么?”
凤九渊唉了一声,道:“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想了想就道:“其实赦了也没什么,就怕真的像大臣们说的那样,乱臣贼子争相效仿,那麻烦可就大了去你当我不矛盾呀?为这事,我前前后后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觉得当什么也不知道,由得大臣们处置算了”
思菊微哼一声,道:“由得大臣们处置?其实大臣们还是按你的意思处置”
“照你的意思来说,这孩子真是不能杀了?”
“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别说这些废话”
“我也只能说废话”
正说着,就听侍卫禀道:“索大人在青华门外递牌子请见”
凤九渊顺口就问:“哪个索大人?”旋想起是索哈牙,忙道:“索哈牙么?已经到了?赶紧宣”这才停止了无谓的讨论
思菊退下来后,谢宁就问她:“其实你也想救那孩子,为什么不直接跟皇上说呢?他一定听你的”
思菊叹了口气,道:“咱们女人呐……当你想做救苦救难的菩萨时,最好是想想杨娘娘家她那么谨慎的一个人,都落了一个干政的罪名,何况我?”自失地一笑,道:“以前我觉得呆在他身边,总得尽自己的一份力匡正得失现在呀……我也算是看透了,朝廷里的事,他说了不算,我说了不算,与其劳心劳力,还不如好好地保养身子,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明白吗?”
谢宁点头道:“以前我总觉得你和韩大姑娘清贵,这辈子要是能做到你们这份上,也就值了可等我进了凤鸣宫后才知道看着是一回事,做着又是另一回事当宫女虽说苦点、累点,但活得踏实,活得安心可这里呢,一步一个险坑,稍有不慎就得把自己和家人的性命都搭上难怪男人们总说富贵险中求,我算是明白了”
思菊道:“明白了就好”听见凤九渊要东西,便又去张罗了
第二天傍晚,俘获的叛军及其装备被押解回京,随即关押在了中京督卫府行辕
凤九渊得到消息后,晚饭才吃到一半也就扔下了,匆匆地赶到中京督卫府后,亲自提审俘虏的叛军
第一个被带上来的是名中年军官——甲胄俱在身,从服色来看,此前定是禁卫军的百夫长
禁卫军,一个寄予了自己全部信任和重托的团体,竟然就这样无耻地选择了背叛,凤九渊看着那他桀骜不驯里杂着满不在乎神情的眼睛,当即怒从中来,差点就忍不住当场发作了
军官显然没有料到提审他的人就是凤九渊,那桀骜不驯之色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和恐惧,俨然像一只傲慢的狼遇到了最惧怕的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