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杨晓的问话,左良玉笑了一声:“良臣,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火器虽是利器,然受天时地利及后勤之影响太大,而且质量太差。十发之后,炸膛者十有二三。是以火器多用于守营,依坚城,凭重炮,才可勉力一战。若是野战,还得用弓枪等兵器。”
听了左良玉的话,杨晓这才释然。此时的火器可不像后世的火器,乃是用火药之推力把铅弹发射出去,只要一下雨,火药受潮。火器也就成了一个摆设,自然比不上弓矢和刀枪之利。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车厢峡口。远远的就看到两山之间竖立着一个巨大石寨,其上一面大旗随风招展,绣着一个巨大的“曹”字。其下一座石山,正好堵住峡口。与于石寨半部平齐,上面站满了身穿红衣的明军,警觉的看着下方。
“原来是大曹将军当值。”左良玉指着旗帜说道。
“明末第一良将,曹文诏吗?”杨晓看向曹字大旗,心中有些热血沸腾。
一行人还未走到石寨前,就见石寨内一骑突出。年约三十,身穿铁甲,面色威严。
此人驾马直向左良玉冲来,马蹄踏得地面跶做响,泥水飞溅。
左良玉看到来骑,一声冷笑,身形不动,笔直的站在那里。
马匹将到左良玉面前,亦未减速,马上将官脸上却是露出一道狞笑。
看到这种情形,一直跟随两人的李英国,箭步冲出,抽刀斜指,他知自己身份与对方不可同日而语,不敢辱骂,只是死死挡在左良玉身前。
就在马匹离李英国只有两步之时,曹变蛟突然一拉马缰。黑色大马一声长嘶,前腿猛然扬起。挂着风声,向他的头颅踏去。
看到这种情形,李英国大惊,身体微蹲。
“不用动。”
杨晓看此情形,一声冷笑,张嘴轻轻的说道。
“不用动!”
与此同时,左良玉的声音也适时的响起。
杨晓的话没有用,但左良玉的话,对于李英国来讲,却是圣旨一般的命令。他的身体立时僵直,只有双眼随着马蹄的方向不断的移动着。
“唰!”
马蹄刚刚的扬起,滑过李英国的脑袋,又重重的踏在泥水之中。乱泥扬起,溅了李英国一声。就连身后的左良玉与杨晓也受到了不少烂泥的侵袭。
左良玉丝毫不顾身上沾染到的泥水,先是赞许的看了一眼杨晓。他拼杀多年,已然看出来人身无杀气,是以才会这般命令李英国。却未想到杨晓也能看出来,而且更早了他一步。这到让他有些疑惑,若不是杨晓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真得怀疑,这个杨晓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小曹将军的骑术又有长进,当真可喜可贺。”左良玉看着马背上静默不动的将军,哈哈大笑道。
来人乃是曹变蛟,是曹文诏之侄,两人同起于辽东,而后又奉旨讨贼,平时颇为自律。开始时两人因与左良玉同属辽东一系,到也有些亲近。但当发现他养贼自重,又欺民掠财之时,便与他渐行渐远。刚才在石寨之上,曹变蛟看到左良玉出现,便想出此法,打算给左良玉一个难堪,却未想到,左良玉竟然不动声色,到让他有些下不来台。
曹变蛟立于马上,狠狠的瞪了左良玉一眼。也不理他,一拨马头,径直回去石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