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如此丰富的表情变化,纵然史可法养气功夫甚好,也不免产生了几分好奇之心。
“多谢大人,属下这就过去,必不负大人所托!”当左良玉看完书信之后,这才把书信又还给了洪承畴,信誓旦旦的道。
“我也相信昆山不会负我!”洪承畴哈哈大笑一声。从虎案后走了出来,走到茶几前。端起上面的茶壶,给一个茶杯倒满之后,这才端起茶杯走到左良玉的身边。
“新年之时,昆山兄亦得为国效力,奔波数百里。兄以茶代酒,敬昆山兄一杯,以贺新年!”
说罢,洪承畴端起茶杯双手举至左良玉的面前。
“大人垂爱,良玉敢不效死!”看到洪承畴待自己如此,左良玉激动的满眼通红。接过茶杯之后,一饮而尽。
“昆山兄,兵马已为你准备好了。待你回来之后,兄再为你请功!”洪承畴语重心长的道了一句之后,又把左良玉送到厅堂的门处,这才离开。
他坐回正座,看着面前的史可法:“宪长兄,你也看看这两封书信吧!”
史可法依令接过书信,待看罢之后,却是大吃一惊。那是两封截然不同的飞檄。一檄令左良玉持援固州,与左良臣会合,共同迎击可能进犯凤阳的贼寇。而另一檄则是发给郧阳抚治卢象升的,其中内容则是令他带兵进至固州府附近,若左良臣有异动的话,立时格杀。
看到两封内容完全不同的飞檄,史可法彻底糊涂了,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洪承畴。
“宪才兄,你是在疑惑为何会有两封截然不同的飞檄,是吗?”洪承畴神秘一笑。
“还请大人明示!”史可法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我与左公曾与一面之缘,曾受其教诲。今日见到宪长兄,看你行事与左公一般无二,不免有些感叹!”
“洪大人,在下惭愧,与尊师相差何此千里!”听洪承畴如此夸奖自己,史可法微有些脸红。
“宪长兄又何必自谦,汝为人行事不愧于心,嫉恶如仇,此事甚好。但在有些事上,却还是有点看不透。”洪承畴接着又道:“你只看左良臣移师固州,或可兵进中都,但你有没有想到,他为何如此?他行事机智,出道不足半年,却也打了不少的恶仗。中都对于大明的重要性,他又岂能不知?”
“大人说的意思是,贼寇真有可能进攻凤阳。而左良臣正是看清楚了这点,所以才会移动固州。”史可法惊叹道,话说了一半,他又摇了摇头:“中都离南京甚近,又有滁州重镇。贼寇若攻此,自陷死路。更何况从河南至中都路途遥远,他们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先兆?”
“宪才,你也跟着介公(卢象升)前很长时间了。对军事也应当有所见树了。南京与滁州之重兵,对贼寇真有威慑力吗?”
“如果有的话,他们又怎么敢围困洛阳?怎敢进逼西安?贼势也不会闹得这么大了。”洪承畴的脸上现出了强烈的讽刺。
“多谢大人教诲!”听洪承畴说完之后,史可法呆了半晌之后。脸上才终于现出一丝的不安。
“执信去找介公,按信上所安排即好。”看史可法如此,洪承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飞檄交给了史可法之后,这才又把他送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