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氏吓了一跳,慌忙从太师椅上站起身迎了上来,“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样大的火?”
“晔哥儿呢?回来没有?”宇文治不理会仝氏的问话,重重的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
仝氏皱了皱眉,吩咐一声,“金枝,快去瞧瞧世子爷回来没?”又道,“王爷,莫非又出了什么事?”
宇文治抬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黎氏回来了?”
仝氏心里一突,点头道,“我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回来了,我还以为是您吩咐的,王爷也不知道吗?”
说着目光瞟向跪在地上的安若曦,小声叹了叹道,“这才刚回来,就又惹出一大摊子的事。”
“请父亲为妾身做主。”安若曦跪坐在地上哭的楚楚可怜,发间的朱钗亦是微微颤着,愈发显得娇弱。
“行了,别哭了。又出了什么事?”宇文治低声怒吼,耐性已经到了极点。
仝氏看一眼安若曦,示意她说下去。
安若曦捏着帕子擦了擦面上的泪,“父亲,今日妾身听说世子妃回来了,便去看她,谁知在荷花池那里碰到,便说了几句话,却不料世子妃说话难听,故意激怒我,我一气之下推了世子妃一把,世子妃便落入水池里。妾身,妾身知道错了,还请父亲为妾身做主。”
宇文治斜眼瞧她,丝毫不留情面的道,“又是这样的事,你们就不能消停消停吗?安氏,我已经定了黎氏的罪,你还让我怎么为你做主?你若觉得呆在王府里没有公道的话,那便进宫请皇后娘娘为你做主去吧。”
安若曦胸口一闷,忙道,“父亲,妾身不是这个意思。”
宇文治怒道,“不是这个意思就给我出去,快去把晔哥儿给我叫过来去。”
宇文晔回来了?安若曦眼眸转了转,马上站起身,“父亲请息怒,妾身马上就去。”
宇文治哼了一声,很生气,想起宇文晔让人给他捎的话更生气,“我看他简直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
仝氏忙上前轻抚着王爷的后背,声音温和,不着痕迹的道,“王爷,晔哥儿速来如此,您又何必动这么大的气?他不过是书读的多了些,人情世故上反倒不知,您以前不是说,这样也很好么?至少可以平安度日。”
“妇道人家。”宇文治又瞪她一眼,“早就跟你说,晔哥儿房里的事,你多上心,黎氏不才,小门小户的也指望不上,安氏刚进门,你多教着点,至少能收住他的心,赶紧为王府开枝散叶才好,偏偏又要弄出这么多事来。”
仝氏脸色沉了沉,露出一些委屈来,“王爷,我的心又何尝不是如此?可是晔哥儿与我终究是隔着一层肚皮,我便是扒开了心给他,他也未必能看得到。”
“母亲此言差矣,您若扒开心,孩儿怎会看不到呢?”门外陡然传来宇文晔的声音,翠绿帘子一挑,宇文晔跨步而入,面色清淡。
仝氏一愕,面上火烧了一般,硬着头皮解释道,“晔哥儿,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房里的事自是由你媳妇说了算,我怕她误会。”
宇文晔笑了笑,面如冰霜,“多谢母亲体恤。”
安若曦在后头跟着进了屋,立在宇文晔身侧。
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冷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站在一旁的乔妈妈看一眼仝氏,却不敢多说,福了福身带着几个丫头退出去。
安若曦却不知是该退下去还是该留下来,挑着眉眼看宇文晔,宇文晔却淡声道,“你也下去吧。”
安若曦弯膝,十分的乖巧柔顺,“是,世子爷。”
屋里只剩下三人,宇文治额头耸了耸,露出几根青筋,“说吧,你倒是什么意思?在你心里,还有我们做父亲母亲的吗?”
“如果放在心里的这是算计谋害,那还不如不放在心里,相安无事岂不更好?”宇文晔声如冷冰,却又带着几分嘲弄,挑眉望向仝氏,“您说呢?母亲?”
仝氏心里突突跳的厉害,眼角也在微微颤抖,宇文晔的话语和他的神情都让她的心蒙上一层寒霜,听到这句话,更是心下骇然,“晔哥儿,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您比我更清楚。”宇文晔冷冷的扫了她一眼,目光投向宇文治,“父亲,黎氏是冤枉的,安氏中毒与她无关,巧玉的事与她亦无关,所以我把她接回来了。”
宇文治额角的青筋跳了跳,且不说宇文晔方才对仝氏说的话令人震惊,但这幅笃定的神情便令他无比恼火,“你说同她没关系便没关系?那你说,你究竟查出了些什么?是不是查到我头上来呢?”
他说完这句话,猛然震住了,狠厉的目光陡然转向仝氏,儿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