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过,冬藏将至。
南渊国帝都池吾城,冬日里没有一点阳光,天空睡在朦胧的雾气里面,透不出一丝温暖。这一日,倒是响晴了,万里无云,惠风和畅,只是冬日里,寒风难免凛冽了些,吹得人皮肤生疼。
南祈的寝宫迎来了一个身形颀长的男子,他是风绝,赤铜镶玉锻造工程的主要当职人。南祈见他进来,赐了座,支开了不相关的人,然后问道:“可有何进展?”自初春游历羭次山寻得赤铜镶玉的宝贝至今,铸剑毫无进展,这不得不得让他开始怀疑那人面猕猴给的典籍是否只是一纸胡言乱语。
但风绝这一次,却带来了一些新的东西。只是南祈见风绝欲言又止,急道:“何事需要你这么扭捏,但说无妨!”像是得到特赦一样,风绝缓缓道来:“君上,臣等现已参破那典籍中的秘密!”
南祈兴致盎然起来,正襟危坐,侧耳听着他继续说道:“铸剑一直毫无进展的缘由,全然是因为……因为缺少祭品!”听及此,南祈欠了欠身,忙问道:“需何种祭品?你且说来,我派人踏遍天下也去给你寻来。”
可风绝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神色微恙,哐当一声跪在了王座之下,趴在地上说道:“典籍上说,需一阳年阳月阳时出生的女子祭剑,方能铸成擎苍剑,臣斗胆,请君上不要再执着铸剑之事了,这可是关乎人的性命,万万要小心才是,指不准,这是妖术啊!”
南祈听他如是说,神色黯淡下去,声音微弱不可闻地问道:“阳年阳月阳时?你指的,莫不是嫡公主旬儿?”说起来,嫡公主南旬的确是阳年阳月阳时所生,南祈还记得,那一日天空布满火红色的祥云,将王宫照得透亮如虹。
风绝的脸几乎贴在地面上了,声音颤抖着答道:“臣等知晓君上对嫡公主的宠爱有加,断然不敢有所冒犯,所以斗胆劝君上,放弃铸剑之事,一统天下之事从长计议才是!”他颤颤巍巍的声音在宫殿里面却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刺入南祈的心脾,痛得不若死去。
“莫非这天下除了旬儿再无他人,派人去寻,我就不信,天下只此旬儿一人!你听到了吗?”他霸气吼道,吓得风绝跪在地上抖了几抖,唯唯诺诺答道:“臣晓得了!”
“退下吧!”
风绝这才放下心来,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缓慢退了下去。此前他把脑袋放在腰带上来见南祈,以为要是说出拿嫡公主祭剑之语之后,自己怕是活不久矣,但好在这命,算是保住了。可南祈那命令,却让他犯了难,因为天下之大,在他能够知晓的范围之类,却是独独只有嫡公主是阳年阳月阳时出生,其他人,怕是还没出生吧!思及此,便眉头微蹙,着实不知如何是好。但现下,也只有先派人去寻着,从长计议才是。
从长计议,往往只是说起容易,时日却总忽而瞬逝,如同流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