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芷卿抽空往人间走了一趟,主要就是为自己徒弟那事儿去了。那南渊国的君主被他一席话一忽悠,结果就真的把自己女儿送了去,遂了他的意,他也就放心不已。当时他看着那公主的病弱模样,他可真是担心自己徒弟还没渡劫就死了,那可就白忙活一场,所以他才会拜托冠宇帮忙。虽然有些触及仙规,但只要冠宇不说,谁人能知呢?
他这人,虽然表面上说得好像与自己关系不大,其实心里,比谁都要在意自个儿徒儿。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那么费尽心力地想要早些完成的事情,总是会在最后关头出现那么一点差错,而这一步错,极有可能会是满盘皆输,而他,输不起……
可是,关于那少了的一魄,现今落在了何处呢?
上一次,他并没察觉出他那徒弟竟然少了一魄,直到投胎之后,才有所察觉,但那时,显然为时已晚。而如今,除了拜托冠宇,他也别无他法。这关键一劫,他必得事事小心着,出不得一点差池。他这师父,也算是不遗余力了,至于结果如何,全看她自己造化了。
冠宇听罢芷卿的话,白眼横过去,哂笑道:“这喝着小酒的人好意思说忙得很?”
芷卿一时无语,只得说:“今日你来做客,许是怕你,便不敢来这昆仑了!这不全赖你了吗!”
“切。”冠宇对这人儿简直无语得彻底了,只能摇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我不与你贫,我得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芷卿往窗外看出去,问道:“几时了?”
冠宇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袖,淡淡说道:“快亥时了,得回去了。”
芷卿也站了起来,微醺着说道:“这都要亥时了啊,得了,你回去吧,我还得继续守着呢,指不准一会儿来个人,我这活儿,就是个昼夜不分的事儿,没得推脱的。”说着,摇摇晃晃着往书桌走去。冠宇听罢,一个口哨便召来了一只雪白色的大鸟。
那鸟全身雪白,从夜空中穿过浓重如泼墨一样的夜色,扑闪着巨大的翅膀,立在冠宇身前。他一个跃身上去,那鸟便又扑闪着翅膀从太虚观中飞走了。
芷卿则埋首看着手中的太虚簿,看了一会儿,离开了书桌,往内阁中走去。没人知道他是要去哪儿,空无一人的大厅中,只有雪白大鸟扑闪翅膀震落的几片羽毛在飘飞,整个太虚观,静谧得似乎连那羽毛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无相壁,像是一面镜子一样横在太虚观中,看上去没有任何阻挡之力,却是阻断了九重玄天和冥界地狱的屏障。也许,芷卿穿过了无相壁,又或许,他只是去了后院打了山泉水想要洗个脸,来缓解一下一日的疲惫。
没有拂玉的日子,他总是觉得,日子过得很慢。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