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我父亲按照你的方法施针之后,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在醒过来了?”
方部长这句话说完好像耗光了大半的力气,他根本连想都不敢想的可能性,却要说出来质问对方。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我周某虽然不才,但也绝对不是那等沽名钓誉的宵小之辈!”
周先生说话也带着一股独特的气质,好像时刻在提醒旁人,他和一般的中医不一样。
“那您的意思是,按你的方法治疗,老爷子一点问题都没有,半年之后就会清醒?”
方部长又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想要听到确切的答案。
“没错。”周先生这次回答地干脆利索。
燕飞扬这次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比城墙还厚的脸皮,满头白发的周先生就是这样的人,他把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对方还能做到面不改色,心理素质确实过硬,是他徒弟没法比的。
燕飞扬站在一边默默看着鹤发老者,从对方脸上找不出破绽,反而是躲在一边的孙医生身上的破绽更多。
孙医生已经尽量弱化自己的存在了,本以为这下不会有人再关注他了。但是殊不知,方部长的视线时不时都会扫过他。
而温永锋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孙医生。温永锋觉得燕飞扬肯定要好好看着周先生,他自然就把主要精力放在孙医生身上。
这样也算是给燕飞扬帮忙了,毕竟在这个病房里,最没有发言权的就是温永锋了。
温永锋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他也不在意,他本来就是为燕飞扬保驾护航,这就是他最重要的作用。
“那刚才小燕说的那些大穴要穴是怎么回事?”
方部长听到老者肯定的回答,神色也没有明显的变化,紧接着就提出了新的问题。
“呵呵,没想到方部长居然是这样的人,嘴上说得好听,其实是说一套做一套的虚伪之人。”
周先生没有急着回答问题,反而发出一声嗤笑,鄙夷地看着方部长,阴阳怪气地说道。
方部长丝毫不为所动,不管周先生说什么他都一副照单全收的模样,也不反驳,闻言还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周先生被方部长的表情弄地一愣,但很快就恢复了轻蔑,连正眼都懒得给。
孙医生在一边察觉到不对劲,不停地给师父使眼色,让他注意场合和对方的身份。但是显然没什么用。
周先生就算是在雾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他清高惯了,要不是徒弟反复叮嘱,他根本不会把方部长放在眼里。
他虽然是从雾山来到京城,两个地方无论从哪方面都没有可比性,但周先生就是看不起这群人。
看起来好像是因为别人自以为是,眼高于顶,但其实是周先生的自卑心作祟,自以为高高在上,反而觉得没有人能入他的眼。
周先生刚才故意没有回答方部长的问题,而是顾左右而言他,把矛盾进一步激化。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是故意走了这一招。目的也非常明显,就是要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甚至直接把矛头对准方部长,周先生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他以为方部长会是一个极度爱面子的人,只要他在这方面稍微挑拨一下,方部长肯定就会上钩。
到时候就不会再有人关注周先生的诊治方法了。但是周先生还是低估了方部长,他把对方想的太简单。
如果方部长真的这么容易被挑拨、被激怒,他是绝对不会坐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我是不是虚伪和周先生有什么关系呢?你只需要告诉我我想知道的。”
方部长收起脸上的笑容,目光也锐利了几分,冷冰冰地说道。
周先生被堵了一下,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一边嘴角微微上扬,不在意地说道:“信不信由你,该说的我都说了。”
听到这话,除了方部长和燕飞扬之外,其余人都皱起了眉头。
因为老者这话分明就是耍无赖,好像死猪不怕开水烫似的,随便你怎么说,他就是一口咬定自己没有问题。
这下本来还在两边人之间拿不准的方琼,心里也越来越倾向燕飞扬了。虽然说不上来,但是周先生给她的饮下那个渐渐在变差。
甚至方琼也默默开始思考燕飞扬之前说的话,到底周先生是不是真的想让爷爷清醒,还是说是在做表面功夫。
方琼看向老者的目光也越来越怀疑。
周先生一下就变成了众矢之的,原本他刚走进病房的时候还都是尊敬的视线,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了。
他毫不在乎地甩开徒弟的手,觉得他一直站在旁边小声的提醒,快把他烦死了。
周先生自视甚高,当然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那我也再说一次,那些大穴都是为了病人着想,他都昏迷了这么长时间,不给强刺激,你们还想让他清醒?简直是痴人说梦!”
周先生越说底气越足,最后就差指着反对他的人的鼻子大吼大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