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昔年也不是没劝过,骂过,打过,可惜这贾赦似一滩烂泥扶不上墙,可偏偏这“儿子”认了不到半月,便搅得整个京城都腥风血雨。
“自然是去建功立业了!”贾赦话语中带着一丝自豪,顺带也交代了为何要送大姐儿来避难的缘由,把自己的小算盘也交代的一清二楚。
“只收留你孙女?”侯孝康抬眸瞧了眼燃烧了半边天空的火烧云。
“嗯。”贾赦顺着对方的视线,看着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悲壮的点点头,一脸真诚的检讨道:“做人不能得寸进尺。”
“真难为赦大爷还懂这个词,不容易啊。”侯孝康冷声讽了一句。
知道自己做事不地道的贾赦乖乖听训,麻溜的脚跟靠拢并齐,两臂垂下紧贴裤缝,身体微微前倾,脑袋垂下九十度,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侯孝康:“……”
一眼就看出军姿改良版的认错姿,侯孝康磨牙:“你那宝贝儿子我管不了,但是看在昔年贾叔父的份上,你近阶段给我老老实实的,别作妖。等……”侯孝康叹口气,“等风头过了,我替你谋份军需后勤的差事,安安分分的当差,也好博个浪子回头的名声。”
贾赦感动的泪眼巴巴,“康康,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心软啊。还跟我爹一样,口是心非。”
侯孝康冷笑一身,一挥手。
一下秒,被像小鸡仔一般提溜扔出大门的贾赦就见识了什么叫心口如一。
沿着侯府的高墙走了一圈,贾赦揉揉自己的肚皮,决定先去监狱探探监。
他的好兄弟可是被判流放岭南的。
贾政看着一身光鲜的贾赦带着食盒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立刻双眸充血,恨不得能冲上前能杀死他!
见贾政杀气顿现,贾赦耸耸肩,塞了不菲的银票与牢头,给他们兄弟换来单独说话的机会。
“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这瑚儿这是还真没你多少事。”贾赦面无表情的说道:“可夫妻一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是!”似溺水儿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贾政眼眸一亮,面带扭曲之色,厉声诘问:“既然知道是那蠢妇干的,你为何要污名与我,贾赦,我可是你嫡亲的兄弟啊!”
“爷不对女人下手,嫌掉档次!”贾赦面不改色,“嫡亲兄弟?你在挤兑我的时候想过吗?你上蹿下跳撺掇着太太,舅家趁着父亲重伤想要继承家主之位的时候想过吗?你住进荣禧堂几十年想过吗?你宝贝儿子含玉而生恨不得天下人人皆知有大机遇的时候,想过吗?……”
越说,贾赦发觉自己越冷静,“是你先消磨了我们兄弟情分,我不是个好人,你更不是。”
“不!不是这样的!”听得这一句句诛心之语,贾政辩驳,厉声吼道:“明明是你自己不爱读书,背不过我才得不到父亲喜爱,是你自己没本事,贪花好色,软弱无能,还欺男霸女,到处惹是生非,当不起家主之责!”
“随你怎么想喽。”贾赦听着咆哮的怒火,也不怎么在意,反而随意的坐在地上,将食盒的饭菜一碟一碟的端出来,瞬间原本酸臭难闻的大牢飘出阵阵令人垂涎的香味。
“肚子饿吧?可惜你吃不着。”贾赦瞥一眼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又打开酒壶,颇为闲情雅致的喝喝小酒,填填肚子。
贾政:“……”
入目皆是色香味俱全的美酒佳肴,贾政揉揉肚子,铁青着脸,几乎失控的咆哮,列数贾赦种种缺点,又道自己如何如何努力,却见贾赦丝毫没有把这些放在眼里,甚至脸上也没有一丝愤怒的表情,不由带着怨毒之色,哑着嗓子道:“贾赦,你别得意的太早!太太定绕不了你!”
太太传信给他,这贾赦如今也背负着忤逆不孝的骂名!只要在稍加活动活动,这爵位也到了不了贾赦头上。
“一出事就只会找太太,呵呵。”贾赦无所谓,“我去见被我气病的太太之前来见你一面,你猜为何?”
“为何!”贾政眼见着贾赦这般悠然自得,风云不惊的模样,只觉刺眼极了,“不就是想在我面前得瑟吗?别忘了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今日之辱,他年必当十倍奉还!
“不,只是告诉你你之珍宝,我之垃圾罢了。”贾赦眯着眼,欣赏着贾政最后的疯狂,“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贫道准备梯度出家,就不打算回荣国府了。”
“你……”
“我准备让珍哥儿把你的庶子过继到大房一脉,继承荣国府……不,是继承将军府。”贾赦觉得自己特圣父!这主意是他先前想到自己忽视的庶子庶女时忽然灵光一现,简直就是上天的指引!
浪子回头当精英来洗刷名声也太常见了,大老爷这般机遇在身,岂可泯然众人矣?
直接狠点勘破红尘!
反正,贾家也有一爱双1修的道士了,再添个酒肉和尚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