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了一番往昔的两人当跨进府衙大门的时候,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有了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尤其是提前知晓某人准备收贾赦为干儿子的侯孝康。
但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迎接他们的会是牢狱之灾。
牢房,准确的点来说应该是后院柴房的地窖,弥漫着白菜,土豆混杂泥土的酸腐气息。
侯孝康沉默的观察了一圈。狭窄阴暗,不过方寸之地,不过好在虽然视线晦暗,但四周还算干净,看得出是特意打扫过,还铺了一些干草,有块蒲团,甚至还有蜡烛。
“康康,这什么意思啊?”贾赦认认真真的回想了自己近日的言行举止,他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任何的违法犯罪之事!
侯孝康苦笑。
“是不是某些人要卸磨杀驴了?”贾赦凑近,小声的问道,面上带着愤怒。若不是假借上皇的命令,他们也不会乖乖入“坑”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一会儿便有人将井盖打开,上皇视线飘过贾赦,若有若无的在对方略红润的双唇上定定的盯了一会。
地窖里的两人适应了突如其来的炽热火把带来的光线,不由抬眸望向上皇。
就这么一眼,作为过来人上皇面色一僵,如丧考批,忍不住唉声叹气,眸子里透着一丝殇痛:“你也不学好,个个都不学好!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啊!”
他本来被那孽子引着发觉两人之间似乎关系太过亲密了。贾赦混蛋他尚且不提了,侯家那小子说句不好听的可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无关于侯家政治信仰,侯家人,他完全泰山崩而面色不改。
但是近来种种,简直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埋汰完了侯孝康,上皇又细细想了一番贾赦,介于贾赦历来浑球一个,他也怕自己走了,皇帝儿子靠不住,如今正好有人接手护着,理智告诉这是最好的选择。
可情感上还是接受不了!!!
纵然贾赦缺点一大堆,但……咳咳……毕竟也算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对吧。
爱屋及屋!
不能做出棒打鸳鸯的事情来,上皇想了又想,只能关着好好饿一顿。
“天黑了,要回家吃饭,懂不懂啊?朕左等右等,你们倒好,在外面逍遥快活!”上皇怒骂,若平常父亲一般,面上带着丝担忧:“为人臣,要朕等吃饭,不忠!为人子,抛弃家中老幼,自己独自快活,不孝!不知道你现在命贵啊,外面有多少人暗中嫉恨着,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跑出去连个暗卫也不带……”
原本往政治斗争宫廷诡谲方向揣摩的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眸中看到自己的震惊。
这……这理由也太……接地气了!
浑然没理两被震撼的人,上皇将满心的“好不容易养大的肉包子被狼刁走了”的郁闷化作唾沫星子,列数了数十条罪状,最后才稍稍解气,命戴权给两人送条棉被,继续关着。
目送着上皇离开,侯孝康想起先前从司徒昭口中得到的消息,愈发不解。
上皇对贾赦的照顾,饶是贾赦是功臣后裔,有过救驾之功的后裔,也依旧越过了帝皇的界限。
说一句实话,除却昔日的太子,他还从未见过上皇脸上再一次露出慈父的神色。
这……是在是太诡异了。
贾赦沉默的坐在干草堆上,手抱着锦被,托腮沉思着。
不知过了多久,贾赦一脸踌躇的道:“康康,你掐我一把,我感觉今天一天的事情都好玄幻,好像在做梦一般。”
侯孝康长臂一伸,揽过贾赦,把人抱在怀里,抵着对方的额头,带着丝逼问:“一天都在做梦?”
“不是!”贾赦急急忙忙的反驳后,双手紧紧抱着侯孝康,“反正我不管,你说过喜欢我的,做人要一言九鼎的,说过的话不能吃了吐的!”
反抱着贾赦,感受着怀里传来的温热,侯孝康长长吁了一口气。
饶是上皇态度暧1昧又如何,至少怀里的人是真实的。
这便足够了!
翌日,迎着司徒昭幸灾乐祸的眼神,侯孝康无视咕咕畅响的五脏庙,牵着贾赦,坦坦荡荡的给上皇认错,表示今后两人一定会准时回家吃饭。
上皇目光凶狠的瞪着两人牵着的手,但也没率先点破,自当自己睁眼瞎没发现两人的奸1情一般,反而一本正经的说起政务来:“江南舞弊案处理的也差不多了,你们两个是大功臣,朕自然不会亏待你们,但也希望你们以此为戒,好好爱惜羽毛!”
“谨遵上皇教诲。”侯孝康毕恭毕敬道,但手依旧牵着贾赦。
贾赦也跟着依样画葫芦的喊了一句。他现在两眼皮都上下打架,困得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