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孝康顶着“上皇的咆哮”,眼眸扫过挨训的三人,心里不由的一乐:看来上皇还是变相的承认了、接受了他的这个儿婿。
“朕给你们俩半年时间,给朕查出自己为何会中毒,以及解毒!”上皇灌口茶解渴,而后声如洪钟,手戳着贾赦的脑袋,命令道:“别拿小命来作死!”
忍着伸手摸把唾沫星子的冲动,贾赦点头如捣蒜,痛快的答应,:“义父呜呜呜,我太幸福啦,从来还没有人会这么关心我……”
“滚!滚……”上皇作势挥挥手,示意贾赦闭嘴,但是嘴角的弧度却不由的翘起。
普通人家的孩子好解决,这至尊的儿子却是翅膀硬了。
侧眸看了看自从踏进门来,就丝毫未变脸色,似胸有成竹的皇帝儿子,上皇眼眸沉了沉,又扫了眼一直未言一句的贾敬,凝视着对方脸上一脸淡漠的模样,开口,话语中透着一丝怀念:“老贾……老贾是个诚实人啊。”
他下意识的把那段为帝生涯中最黑暗,也是人生中最为痛苦的日子压抑在心中,也顺带把与此事有所牵连的贾敬抛诸脑后。若不是这一年来,飞鸿子道长名声太过,他也不会关注到贾敬,而后看到注视着贾敬的司徒昭。
皇帝的眼神太过直白,让他难以忽视。
冷不防听到帝皇口中带着一丝追忆,贾敬身子一僵,眼前刹那间出现浑身是血的父亲。
一直在留心观察贾敬的司徒昭面色一黯。
“罢了,罢了,说起来你们别说儿子了,连孙子都有了,也是成年人了,能给自己做主了。”上皇一脸愤懑的拍着自己的额头,像是要把凸起的青筋给按回去,“皇帝,朕也不说其他,选个太子,稳定朝政,而后你爱干嘛就干嘛吧。”
此言不啻晴天霹雳,司徒昭不可置信的看向上皇。先前拿宁府那两败家玩意来威胁的可是他。
真是xxxx……
有那么一瞬,司徒昭觉得自己涵养不够,想爆粗口!
就在司徒昭捏着拳头,告诫自己要冷静的时候,然后便听到一声懒洋洋的声音:“戴权,去宣御医给朕看看嗓子,朕今天骂累了。”
司徒昭:“……”
无视错愕的目光,上皇理所当然的吩咐道:“别把朕的退让当仁慈,好好按着朕的要求去做,否则,朕就让你们背负气死朕的千古骂名……哎呦……戴权,快来扶朕,朕觉得胸闷,快喘不过气来了。”
看着唱念俱佳的上皇,司徒昭直接甩袖,硬拉着贾敬离开。
贾赦扁扁嘴,乖巧的上前服侍,却被万分嫌弃,只好委委屈屈的离开。
等所有人都走了,上皇望着空荡荡的宫殿,无奈的叹了叹口气。
他本来想了千万种理智的方法,但是一见孩子们,却舍不得下手。
一个都舍不得。
虎毒不食子。
他也只好过过嘴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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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打探出多少消息,贾赦依依不舍的望着大明宫,一步三回头,也不见有小内监前来唤他回去,转道去找贾敬,却被王全拦在门口,只好讪讪的回了家。
一到贾家,贾赦迫不及待的回了书房,直接趴在床上,有些难为情的看着侯孝康给他上药,边抑郁着:“康康,我看上皇是动真格了,要我们再次下江南,可是我不想去。”
“那我们去山东,回我老家玩玩,如何?”侯孝康手沾着药膏,帮人按摩,为免自己心猿意马,特意扼令自己心思转移到家国大事来,建议道:“当今也听出上皇言语中的妥协,但对于他来说,立太子还过早,故而京城定会血雨腥风。”
“老家啊……”祭祖什么的。
贾赦想到无数话本中的惯例--带媳妇回家给老妈看看,尤其是在墓前表白什么的,想想就有些小悸动。
“那我们先去山东,然后去边关,我带你去看老大他们!”
侯孝康:“…………”我到底有几个“岳父”?
有一瞬间,侯孝康为自己脑海下意识浮现的“老大=岳父”这个念头感到羞耻,可是听着贾赦美滋滋的板着指头算带过去的礼品,不由的手一僵,只觉自己先前这个不是错觉。
真有种三朝回门的相似感。
不过……侯孝康心中疙瘩愈发大一圈,这“贾瑚”到底是何人?让贾赦如此敬重他,乃至隐隐有种感觉,这种盲目崇拜甚至超过上皇。
“就这么决定啦。”贾赦很开心,他也不是傻子,上皇退让一步,不管皇帝跟他敬大哥的事情,那么皇帝没准还能喜滋滋的把贾珍他们送到战场上渡个金。
虽然知晓不会上前线,但是出于人道主义,贾赦觉得自己有必要一路跟随。
毕竟老祖宗有言:“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人在粮草上面动手脚,然后他大侄子,大侄孙被人卖了还给数钱。
不说他少了亲人,万一因此延误军机,那么他贾家真成千古罪人了。
他们只当败家子,不能当败国怂蛋!
贾赦默默的打了个腹稿,把自己的小算盘一一说给侯孝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