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少!”
“我在!”
铃兰纤手紧握着他的手臂,冷冽的寒风里,手指攥的越发的苍白。
叶胜寒反握着她的手心,感觉到她手里的温度,她怎么还是那么冷?
他手指间握了又握她,却也看见她眼下划过一丝犹豫,是的,她在犹豫,却又在隐藏那抹情绪。
他看着她低垂着头,别过脸,不再让他看见她脸上流泻的神色;
他看着她抽回手心,转过纤瘦的身子;
他看见她乌黑亮丽的长发在风中吹散;
他看着她那身卡其色的风衣,有风卷起她的衣领,只见那优美的颈脖。
叶胜寒看着眼前那些有关她的一切,有那样的冲动,将她搂进自己怀中。
叶铃兰眸光渐渐黯然,她不知道站了多久,而身后的男人直直的看着她,一前一后的身影,一样的萧瑟,一样的惘然,相隔的距离,却已是光年之远。
—不能让他得逞,
不能…
不能…
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好像一场割据战,她已经无法去衡量,无法去决定:“阻止他的计划是吗?”
每个夜海沉入的夜晚,那个男人与她相拥而眠,他曾说,就这样抱着,到天荒,地老,可好?!
每个辗转醒来的清晨,那个男人站在镜前等她,他曾说,陪我去英国,定制一套成衣,可好?!
她站在他面前,为他抚平领口的褶皱,为他系好的领结。
每一天在提防和警惕中面对他,却无法抗拒他柔情的攻陷,
他曾说,叶铃兰,你从没真真正正的走近过我!
铃兰感觉自己的睫羽在颤,有温热的液体在眼中滚烫的凝汇着,不想让自己再继续沦陷,只有亲手斩断念想,她喃喃道:“好!”
叶胜寒被她坚定的一声‘好’,微微一怔,他伸手轻抚过铃兰的肩背,那身子下意识的一闪,明显的避意,让叶胜寒怔忡:“铃兰,”
那一声里好似透着万种情愫,他喊她,唤她,
却换的铃兰一记转身,她已别过脸颊,扔下一句:“好,你等我消息!”
她走的很急,也逃的很急,脚下的步子匆匆,横穿接踵的人群,她低着头,钻进景观电梯。
铃兰紧抓着栏杆,明净的玻璃窗上倒映着她踌躇不决的面容,眼前丽景的疾速下坠,重重叠叠,却挥散不尽她心中的狰狞。
——想办法破坏他的计划!
——不能让他得逞!
叶少的命令仿佛仍留在耳畔。
铃兰虚软的身子渐渐滑下,眼底的雾水再也无法抑制,修长的双臂,紧紧的搂紧自己,她无法选择,可是,莫之城,我该拿你怎么办?!
她的身体里好似住在两个魔,黑翼天使与白翼天使的挣扎。
车流人海中,她漫无目的的行走,楞望着天际,阴沉的天色,压抑的令人快喘不过气,各大商场争相贴出岁末抢购,又是一年临去。
多年来,新年、除夕在她记忆里已模糊不清,只记得那时除夕夜晚,整个墨黑的天际,尽是五彩缤纷、绚烂如星的烟火,绽放的如花炫美,转眼间竟是灰飞烟灭的决绝。
她记得她就那样守望着天明,等待初一,叶胜寒来孤儿院看望她。
天空里飘起了雨花,她颔首望着,淅沥沥的雨丝落在她发间,今年除夕夜,却还是他们一个月之约。
铃兰叹了叹,手底放在大衣口袋,却还是触碰到那个zipper。她取出,只紧握在自己手底,或许,这就暗示着她的选择,她的答案。
没有带伞,叶铃兰赶回‘天城’时,身上淋的许些湿漉,她走进电梯,不料缓缓闭合的电梯,被忽而拦下:“等一下。”
叶铃兰闻声,抬头望去,电梯门重新启开,只见女人神清气爽,踏进电梯时,铃兰唇边不觉喊出:“冷总好。”
冷听雨打量过她,朝她笑了笑:“你好。”
铃兰隔着亮光看着电梯光滑的镜面上映着女人娇好的容颜,和一身简约的行装,倒让她想起一句诗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