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男人那句话,她的心又莫名的紧了紧,倘若不是众人在场,她不知道她有没有支撑下的勇气,于是只有挂着伪装的笑意,假装无事,与他人把酒言欢,这样,心里会不会好受些?!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心痛,很疼、很疼。
再悄然瞥望过男人,只见亮白的灯影下衬着他坚硬冷冽的侧颜,她喉咙漫过苦涩。
而听雨夹着其中,又不解望过铃兰,目光交织相触那一刻,铃兰像被人识破什么似的,连忙以笑掩过。
听雨眉心微蹙,望着杯壁中荡漾着金色的液体,泛着莹亮的色泽,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点窒闷,细细的爬满她整个身子。那种感觉就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却不想有朝一日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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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过后,会厅一旁的舞池里飘荡着清幽的小提琴舞曲——por.una.cabeza(一步之遥),此曲是阿根廷探戈舞曲的极致代表,也是全世界乐迷所最为熟知而深深爱上探戈旋律。
‘一步之遥’倒深深诠释着那一句‘欲迎还拒,进退避让’的艺术。
舞池中间喷泉随着优雅的旋律,不知疲惫的变幻着水柱,绽放着清澈的水花。
在场的绅士纷纷寻觅女伴,随着音乐踏入舞池。一双双身影翩翩优雅、交织旋转而忘情地大跳探戈。
铃兰晚餐后便未在跟随冷听雨,独自在宴会厅里无趣的晃悠,香槟塔旁堆扎起的玫瑰,一朵朵娇艳的花瓣上,落得点点莹润的露珠,绽放着五彩的花色,争芳斗艳,姿态万千,香远溢清,却有傲然不群之姿,铃兰这才发现原来玫瑰是英国的国花。
她恹恹的摘下花瓣,望着它如鲜血之液摊在掌心,无趣间她用摘下的花瓣,在纯白的桌布上描出桃心的形状,她笑了笑,此刻mk公司总监助理jack走至她身旁向她邀舞,铃兰受宠若惊,她与jack颇有交情,还是源于这起会展案子,她连忙推拒,实则她真不会跳交际舞。
jack笑了笑:“rose……”那双碧眼,蓝澈的像天空一样纯净,他示意着她今晚这袭嫣红的礼服,宛如争相斗艳的玫瑰,又看了看那桌布上拼的完整的心状,他用并不太标准的中文说道:“一个人躲在这里,遮掩着你的美丽。走吧,rose!”
jack再次伸手邀约时,铃兰笑了笑,还是婉言拒绝,
因为,他不是她的jack!忽然想起《titanic》里,最广为流传的一句,you.jump,i.jump,同生死,共命运,莫约就是这个意思。
只是觉得不远处有道厉光劈闪而来,她无意间隔着jack的肩背,已看见不远处莫之城伸手,悍然强劲的将冷听雨拉人舞池,女人的裙角飘逸勾起美丽的弧,而男人一手轻抓起女人的手心,另一只手优雅的搂过女人盈盈一握的腰际。
他比冷听雨高出一头,强健的身姿仿佛笼罩着女人,铃兰脸上的笑意顿时消逝,就连目光也一并凝滞。
她看着他们轻盈的步子,羡煞旁人的身影仿佛完美契合,珠联璧合的一对更是奢华舞池里一颗闪耀的星。
冷听雨被莫之城忽而的举动,弄得心跳如鼓,颊边染过红晕,她低垂着脸庞,已感觉自己的鼻尖满是男人淡淡的古龙水味,很好闻,却更让人心动不已。
她更感觉到他腰间强劲的力道直将她拢入他的怀中,她的心越跳越急,越急越乱,悄然颔首,晲望着莫之城。
男人垂眼,嘴角勾着迷人的笑意,她害怕再多看一眼就坠入其中,只是,她仔细的晲望中,竟察觉他目光片刻游离。
叶铃兰还静静矗立在原地,jack只顺由着她的目光,看到舞池里那一对暧昧紧拥的身影,他打趣的笑言:“他们真的很般配!”一口流利的英语,却像个极大的讽刺,如雷震耳的撼动着她!
般配,是啊,很般配。她凄凉的失笑着,愣望着男人如何俯在女人的耳边,她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彼此都崭露着笑言,他们暧昧的拥搂,舞动着轻盈的步子,自这个角度看,他若即若离的贴近女人的脸颊,像是细细的亲吻着她的颊、她的鬓发、还有更像是亲吻着冷听雨的耳垂。
铃兰只感觉到胸腔里翻腾着哽咽和刺痛,都被用力压进身体的内部,像是被剧烈撞击,被真空阻隔之后,万籁俱寂、空洞无声。
优雅的旋律仿佛悲剧的最强音,弥漫在整个奢华的舞池,像低沉提琴的巨大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