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去哪?
她只是觉得室内的空气让她喘不过气来,胸口窒闷的难受,她终于逃出那个地方,夜深并不深沉,天边是淡黑带着浅红的颜色。
这里的夜里,她需要冷静,需要这冰凉的风,吹醒自己昏沉的头脑。忽然想起一句话,每一天都有无数的人涌入这个飞快旋转的城市,带着他们的宏伟蓝图,或者肥皂泡的白日梦想;每一天,也有无数的人离开这个生硬冷漠的城市的摩天大楼组成的森林,留下他们的眼泪。
而她……
铃兰在暗夜里,仿佛要张开双臂,拥抱着那清冷的风。她看着脚下那双精致漂亮的高跟鞋,是他送的,它果然带着她走上世界最美的地方,她淡然而笑着,原来,幸福是源于爱,而所有的痛苦更是源于爱!
jack赶来时,已看见女人脱了高跟鞋,光着脚丫。
“怎么了?”jack见她在鹅卵石上铺上的石阶上坐了下来,低着头,脚尖拨弄着水池里清水。
铃兰不语,只感觉脚尖传来一阵阵凉意,自己的思绪也在一点一点回笼。与jack在夜下长聊许久,一直谈到这次要合作的案子,jack隐隐提到其实下午莫之城有出面与alan先生亲自谈,铃兰又想起中午听雨在休息室里接到莫之城的电话,如此想来,抛开为公司的利益不说,莫之城为冷听雨还是做了不少功夫。
铃兰和jack在石阶上一直坐到晚宴散场,jack俯身为她捡起了高跟鞋:“不穿吗?”好听的英文从男人嘴里溢出时,更似曼妙的音符。铃兰抬眼时,却不偏不倚撞见莫之城搂抱着冷听雨出场,而alan先生早已安排好车在外候着。
莫之城的脸色些许凝重,待铃兰赶来时才发现女人的脸庞染尽了红晕,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含着一丝旖旎的醉态,听雨醉看着alan先生,嘴里喃喃着流利的英语,是与他致谢,到最后她伸手要与男人握手告别,那张精致的容颜,此刻更有‘风拂槛露华浓’的姿态,莫之城抚住她身子,余光又瞥见叶铃兰怔怔的站立在一旁,他抽回视线,扬唇礼貌的谢过alan先生盛情款待,他把听雨扶进车里后,只朝她冷冷的扔了句:“上车!”
一声冷哼,像是寒冬腊月天呼啸的寒风,顿时冻的她血液凝固,她的气息压的炙热而沉重,这竟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朝她说的第一句话。
jack此刻为她打开副驾驶位,她压下胸口的窒闷,朝jack礼貌似笑道:“谢谢你,”从他手中接过高跟鞋,她凑近,若即若离的贴近他的肩背,悄声的说了句:“如果今晚不是有你,我怕我不会撑下去。”字字玑珠,
jack在她身旁轻道了一句:“没关系……”是的,没关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晦涩的阴暗中,男人坐在宾利里望着那一对身影,深邃的眼眸里暗藏着隐约的怒火,她婉静的侧颜在月华下更是似水的柔和,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她微笑着,他却不知她说了什么,那个英俊的金发碧眼的男人回以迷人的笑容,上演着依依惜别的戏码,直到那女人坐上副驾驶,他的目光才恍然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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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敞开了车窗,支撑着手臂,望着繁花似锦下的伦敦夜,车行的路上,路经过伦敦眼,那里可以到达城市中心上空,俯瞰着泰晤士河畔的壮丽美景。夜幕下的伦敦眼,五光十色,星汉灿烂更似一种梦幻的气质,巨大的蓝色光环不啻一道划破伦敦天际的亮丽风景线。
她静默的望过一闪而过的丽景,沉默不语,莫之城一直坐在暗夜里晲望,夜晚的凉风将她乌亮的鬓发吹拂着柔软的弧度,她手指穿插着黑发里,不过一小小的动作,却性感撩人不已,更胜过疏影斜横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意境,只是撩起这一切的当事者却似浑然不知,男人只觉全身血液躁动,眸底的恨意更浓烈,指间紧紧握紧。
听雨原本倚在车椅上,被那凉风吹的一阵阵哆嗦,她喃喃,醉眼惺忪,半眯着眼眸,爬向莫之城,
铃兰听到女人的喃喃声,以为自己车窗开的太大,连忙关好,转身正要询问冷听雨,已看见听雨手臂攀过莫之城的颈脖,紧紧的贴上他:“之城哥,之城……”
冷听雨闷闷,早已感觉到自舞宴开始,他的目光已落在别处,更在那个女人离场时,他也无趣的放下了她的身子,后来,她一个人喝了闷酒,什么叫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许,就是这样。
她埋在他胸口,说了很多话。好像时光可以倒流,她太怀念那些同住在屋檐下的日子。
她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能让铃兰听清,那些她不曾知道他们的过去。莫之城瞥过铃兰一眼,女人的双臂仿佛藤蔓紧缠着他,耳边尽是柔情蜜意的情话,让四周的空气都染上了温情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