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自己家!”
他怔着:“如果……晓迟和妈妈一起住在这里,好不好?!”
晓迟犹豫了,想点头,却没有吭声,她只凑在莫之城的身边,细着声音说:“叔叔,告诉你一个秘密!”
莫之城的眼里闪过微光,孩子悄悄的说:“你做的面条真好吃!比妈妈做的还要好吃!”
莫之城无奈的笑着,眼底是倾泻着一池柔光,宠溺的揉过晓迟的发。
直到晓迟困了,他第一次为孩子洗漱,慢条斯理的为她擦拭着小脚丫,晓迟看着他:“叔叔,你会讲故事吗?”
“……”他有些茫然,让他大谈兴邦,他条条是道,可要他给她讲故事,真难为他,可是孩子眨巴着眼睛,小可怜似的渴望着,他输了,他真就败在她们母女俩手上!
他抱着她一起睡进了被窝里,晓迟摸着他的肚子,眯着眼睛笑开了,孩子躲在他的胸口:“叔叔,我想听故事!”
莫之城揉着她的发:“有没有听过‘狼来了’的故事?”
孩子摇摇头,他的目光渐远:“从前,有个放羊娃,每天都去山上放羊。一天,他觉得十分无聊,就想了个捉弄大家,他向着山下的农夫们大声喊:“狼来了!救命啊!……农夫跑来后,才发现放羊娃是骗他们的。”
孩子困倦的揉了揉眼,沉沉的睡去,莫之城却仍低声说着:
“第二天,放羊娃故伎重演,善良的农夫们又冲上来帮他打狼,可还是没有见到狼的影子。
大伙儿对放羊娃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谎十分生气,从此再也不相信他的话了。
过了几天,狼真的来了,一下子闯进了羊群,放羊娃害怕极了,狼真的来了!农夫们听到他的喊声,以为他又在说谎,大家都不理睬他,没有人去帮他,结果放羊娃的许多羊都被狼咬死了。”
他垂下眸子,看着沉睡中的孩子,他知道他就是那个放羊的孩子,曾经心里的仇恨大于天,他设下温柔的陷阱,步步为营,令她无法自拔坠入他编织的情!他得了天下,得了一切,终究还是输了她,不曾发觉那女人早已成了他的天、他的地,没有了她,原来他的世界早已是昏天地暗!
他亲着晓迟柔软的发,不觉喃喃:“晓宝贝……”
退出房间,莫之城思忖,取过叶铃兰的背包,左右翻看着,晓迟为何说她喜欢吃药盒里的糖丸,他将背包搜寻一遍,却在在隔层里发现凸出的硬物,才清楚发现是一个药盒,他怔愣,塑料盒上没有任何标签,莫之城倒出一粒,不觉的握紧着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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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沛再次接到冷听雨电话,终于传来有关那女人的消息:“她回南江了!”
汤沛正握着电话,手心一紧,这三年来他和冷听雨私下都有联系,当听到那个消息时,汤沛的心又一次跳的很快,他连夜飞往南江,冷听雨来接了他。
“今天是我生日,可不可以陪我喝一杯?”冷听雨侧目,淡淡一笑。
汤沛没有拒绝,三年前冷听雨在机场一语点破的那一番话,他还记忆犹深,她曾说,他们四个人正在上演着同一件事!
酒吧里音乐震耳欲聋,冷听雨撑着额际,把玩着手底的酒杯,若有所思的望着那明亮的光泽,她问道:“打算见她吗?”
“想看看她好不好。”
“呵……”冷听雨嗤笑一声:“你可真痴情,”她抬眼看着男人,五光十色的灯影下,他的面容不那么真切:“汤沛,你不在‘天城’真是莫之城最大的损失!”
“…………”
“堂堂‘天城’集团的财务总监,最后却埋没在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我不仅为莫之城感到惋惜,也为你感到可惜!”
汤沛笑着,将杯中的酒喝尽:“跟在莫之城身边那么多年,‘天城’内部的机密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其实我再呆在南江,对莫之城来说也是个定时炸弹!不过,我不会给他担忧的机会,因为他还要留着精神找回我喜欢的女人!”
冷听雨摇摇头,目光却渐远:“你知道吗?每年过生日我都会用各种的理由缠着他为我庆生,三年前今晚,是他为我最后一次庆生,那一夜他抱着我,却喊着那个女的名字……”她深叹,取过酒瓶,为他再斟上:“不说了,总之,同是天涯沦落人,”
汤沛笑看她,与她碰杯,只接下道:“相逢何必曾相识!”
“呵呵……”
四眸对视,彼此都酣畅一笑。
冷听雨醉了,汤沛都了酒不能开车,他请了代驾。两人一同坐在后座位上,车行的路上,正经过拐弯处时,冷听雨的身子不稳的倾倒在汤沛身上,
汤沛低头,望着那黑漆漆的发丝,他不觉的触摸着,柔软的质感仿佛让他思念起什么,那女人做月子的时候,他不让她洗头,她实在难耐,偷偷摸摸的洗却被他抓个正在,他就一点一点用吹风机将她的湿发吹干。
他记得她的发也是这样柔顺,像是丝滑的绸缎,他手指在她发里穿梭,指间还带着清香,汤沛闭眸,动情的喊着:“铃兰…”一声低喃,却还是落在冷听雨耳畔。
不知何时,她缓缓的抬头,脸庞上竟全是泪,她一遍遍的轻喊:“我不是,你看清楚啊,我是冷听雨,是听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