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市局的特警就能调动警力?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张志远道。
萧鼎元道:“这事确实不可能,但昨晚康书记也出现在派出所,所以……”萧鼎元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几乎听不见。
“康书记?”张志远瞪大了双眼,追问道:“哪个康书记?”
“康栋副书记。”
“什么?”张志远身子一倾,感觉重心偏移,差点没栽倒在地。等缓过神来,张志远抓着萧鼎元的胳膊再次确认:“你确定是康栋?”
“是的。”萧鼎元道:“我询问了石湾乡派出所所长,他说要不是康栋书记下命令,他也不敢私自出警,这利害关系他十分清楚。”
又有一个人掺和进这个案子中来了。张志远万万没想到康栋也要淌这趟浑水,愣是插进来一腿,他追问:“康书记为什么要下这道命令,是谁赋予的这个权力?”
“张县长,这我真不知道,我也不敢问。”萧鼎元无奈地道。
“行了,今晚你就住这里吧,郭书记要见您,明天一早你就把这消息原原本本地告诉他,至于这么处理,听郭书记的吧。”张志远累了,实在累了,一个马林辉牵扯出进这么多人来,这是他当初意想不到的。
第二天一早,天微微亮。萧鼎元已经起床,到楼下买了一大堆东西,去看望还在昏迷中的侯永志。
侯永志自昨晚手术后,至今还在躺在重症监护室昏迷当中。萧鼎元隔着玻璃,手掌摁在玻璃上,看到满身插着管子的侯永志,难以控制情绪,竟然抽泣起来。嘴里还呢喃道:“侯书记,鼎元来看您了。”
“鼎元来了啊。”郭金柱的脚步很轻,神不知鬼不觉出现萧鼎元身后,着实把他吓了一跳。看到是郭金柱,赶忙擦掉眼泪道:“郭书记,您来了啊。”
郭金柱没有回答,而是站在玻璃前凝神望着侯永志,心情异常沉重。过了许久才道:“看到了吗?前两天还是好好的一个人,说躺下了就躺下了,哎!”
萧鼎元赶忙安慰道:“郭书记,您也别太伤心,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侯书记能挺过这一关,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但愿吧。”郭金柱叹了口气,背起手往休息室走,边走边道:“你跟我来。”
在听完萧鼎元的话后,郭金柱更加震惊,他谨慎地道:“这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您和张县长,没有其他人知道。”
“好,这事暂时先要保密,一切听从我处理,你先回去吧。”
萧鼎元走后,郭金柱把整个案件在脑中梳理了一遍,看了看表,准备动身去市委大院。还没走出医院走廊,市人大副主任张大庆夹着尾巴跑进来了。
看到这个奴颜媚骨、獐头鼠目的张大庆,郭金柱厌恶至极。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四套班子领导序列,该给的面子还得给。他没有搭理张大庆,而是径直往门外走去。
“郭书记,我有话要和您说。”张大庆迈着小短腿气喘吁吁跟在后面,谄媚地道。
“有话你就说吧,我听着呢。”郭金柱依然不停脚步,继续前行。
“在这里说话,可能有些不合适吧。”
郭金柱停下来,回头怒气地瞪着张大庆,道:“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带人冲进公安局要人就觉得合适吗?”
张大庆四周看了看,小声地道:“郭书记,我也正是因此事而来,还希望您听我解释一下。”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事情不是明摆着嘛,你要解释直接和田书记解释去。正好!我要去见田书记,要不我们一道?”郭金柱一点都不给张大庆面子。
张大庆好歹是个市领导,郭金柱如此铁面无情地羞辱他,要是换在平时,他敢和郭金柱直面对抗,可今天,他不得不低头。他唯唯诺诺道:“郭书记,我承认这件事做得不对,我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特地要和您解释,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所以才发生那样的事。”
“谁派你去的?”郭金柱猛然一问,让张大庆呆在那里。
“没有,没有谁派我去。”张大庆狡辩道:“不瞒您说,马林辉是市人大代表,加上平时关系不错,出了事我有心拉他一把,可我真的是当时脑子发热,现在想想都后悔的不行。还希望郭书记多在田书记面前美言几句。”
“你不知道马林辉犯得什么罪吗?你的人大代表携带枪支你知道吗?”郭金柱厌恶地道。
“知道,哦,不知道。”张大庆结结巴巴道:“这不后来才知道嘛,当时我真的是喝多了。”
“侯书记车祸与你有没有关系?”郭金柱直截了当道。
张大庆一听,火气噌地冒上来,道:“郭书记,你这话有些严重了吧,你要是把这顶屎盆子扣在我头上,我一万个不答应!我好歹也是个领导,还轮不到你这样训斥我!”说完,扭头就走。
“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郭金柱最看不起这种奴性十足的小人,甩开膀子上了车,往市委大院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