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斯廷一笑,却是任凭夏亚怎么说,也不回答了。
这商队一路东去,先往南行,继尔往东。这里虽然沿途并不是战区,但是毕竟也是军阀割据之地,渐渐的越行往东南,气氛便越紧张起来,沿途所过的城镇,那些当地军阀的军队,守卫也越发严密。只是盘查虽然严格起来,却依然并没有给这支商队造成真正的阻拦。
那个阿德老爹就悄悄对夏亚解释:“如今天下大乱,这些各地的军阀总督们要想继续割据,就少不得需要大陆上那些商会的支持,至少,那些军用的物资器械粮草之类的战略储备,若是没有这些通商天下的大商会的帮忙,就绝成不了事,所以这些各地的军阀总督,虽然盘苛严厉,但若是遇到这些一流的大商团的队伍,却是不敢太过为难人家的。”
顿了顿,低声笑道:“所以咱们这些小户人家,在这乱世想生存,就只能依附这些大商团了,交些搭伙的买路钱,求个平安吧。”
就这么又走了约十ri,这一天已经是进入了拜占庭帝国的东部地区,来到了帝国东部的考维斯特军区的重镇,这一次,商队却是终于遇到了铁板。纵然是排头的那家商会的首领出面,对方也是不肯买帐了。
只见队伍停了下来,就在那前面,却是一座不大的小城,这小城就横在两片山坡之间,却是一座“夹角城”,城池就建造在山与山之间的豁口处,远远看去,倒仿佛是一座关卡一般。
队伍就停在那城外,只见城门半开半闭,城上城下的军兵都是全副武装,如临大敌的模样,前面那商团的领头人,和这城门下的军管交涉了许久,可是对方却只是连连摇头。只见那领头人塞了一包沉甸甸的东西到那军官手里,那军官结果,虽然脸se稍微好看了一些,但是却依然摇头,态度虽然和气了许多,却是依旧丝毫不肯松口。
哪怕是那个商队首领指着自家的商号旗帜,软硬兼施的说了一番话,对方的态度却依旧不变。
夏亚等人就在后面看热闹,看了会儿,却看见阿德老爹从前面挤了回来,一脸热汗,不停的叹气摇头:“妈的,可就这么倒霉!说是前面要打仗,都封锁了不让通过。好话歹话说遍了,塞钱也是无用……看来这次出门不利,只怕要大赔特赔了。”
夏亚听了,就和黑斯廷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诧异。
打仗?
在这里能有什么仗打?
※※※要知道,这里可是帝国东部,靠近帝国东部边疆依然不远,可以算是整个拜占庭帝国境内唯一的一片“太平之地”。
帝国东部,哪里来的仗打?
这里远离开南方的di du奥斯吉利亚。奥斯吉利亚的di du保卫战根本就不曾波及过这里。
而北方的奥丁入侵,也远远不曾打到过这个地方。
后来发生的南方大叛乱,米纳斯公爵南下平叛,那也远在南边呢。
帝国的东部,这里只有几个规模不大不小的二流的军阀党的军区总督盘踞,势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不过就是在红se圆桌会议之中扬起呐喊的份儿。
附近的几个军阀势力,说起来都是红se圆桌一党,互相之间也没有什么大的仇恨,尤其是在如今的时节,更是知道大家抱成一团才有活路……打仗?谁和谁打?
夏亚和黑斯廷,一个是帝国如今首屈一指的第一豪强,一个则是半辈子都在图谋拜占庭帝国的敌国第一大将,对于当今的形势自然是了如指掌,一听这消息,顿时就都觉得不对了。
按理说,这东部是绝不该有什么战乱的。
此刻商队已经停了下来,队伍后面的各户商号眼看道路阻塞,都派遣了手下往前去打探消息,那个阿德老爹也不例外。过了会儿,前面探听的人回来汇报,阿德老爹听了,就脸se苍白如纸,不停的顿足捶胸叹息,面容哭丧,不住叫道:“赔了赔了,这次算是赔到家啦!”
要知道他这次通商出行,押上了小半的家产,都放在了这几车货上,连路费加上货本,再加上搭伙进这商队的保金,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负担——若是平安到达圣城,交易获利,自然是大赚的,可现在半路就被堵住,不得往前,若是就此回头去卡兰城,那么这一趟的运费和搭伙的保金自然是全部扔水里了,而这么几车货押在手里,上哪里去消化掉?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顶尖的大商户,不过就是在卡兰城中一个家产颇丰的商户,虽然殷实,却称不上豪富。
若是这一趟亏了,算上前期的投入,还有耽误的时间,只怕就此要破产。
阿德老爹在这里哭丧,夏亚立刻跳了下来,拉住了阿德老爹手下的伙计打听了几句,只是战争的事情,前面的关卡城防的军兵也不会多说,只是知道关闭了城防阻拦道路,其他的也打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这商队停在了大路上,随即就有人过来邀阿德老爹前去商谈。原来是商队之中领头的那家大商会邀请队伍里搭伙的商家一起去商量对策。阿德老爹满头汗水而去,回来的时候脸se却是越发的yin沉难看。
听他说,这关卡已经是彻底关闭了,商队的领头人多方沟通,钱财也塞了不少,也拉了一些关系,可对方无论如何也不敢放他们通行。虽然那关防的领军军官也贪财,但是事关军令,若是出了差错,就是掉脑袋的大罪。钱财虽然可爱,若是脑袋没有了,自然就无福享受。
商队内部上下虽然丧气,却好在没有彻底失望,这么一个商队组建起来,不是说散就散的,大家还是打算再做做努力。要他们就这么轻易放弃的回头,没这么简单。虽然一时没有办法,大家却也只好在停留在这里等待消息。
好在买通了那关防守军的军官,虽然不让放行,但是却可以花钱让城里卖一些食物和饮水出来。
大家就暂且在这道路上等待,据说那商会的头面人物已经派了急使去请一些权势人物出面了。
就这么,商队在这座城防之外等了一天,晚上的时候,数百人就宿在城外道路旁,好在大家都是出行通商,风餐露宿的也是寻常,夜晚的时候将商队的大车围成了个圈子,然后宿营,只是眼看着城市就在眼前,却不能入城,只能在城外喝冷风吃冷干粮,人人心中都是一肚子怨气。
第二天一早,几个商家又派人去城门口找那些守军磨嘴皮子去,就算不让放行,至少也要多打听些有价值的消息来。
城防的那些守军,终于口不再那么严密了,在那些商人的银弹攻势之下,终于松了口,吐露出了不少消息出来,随即这些消息传到商队里,让夏亚听了,不由得却呆了呆,随即那脸se不免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