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一副你不让我去就是和我过不去的模样。
楼北笑了笑,“我是说,我和你一起。”
“!”土方岁三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一去,可能……”
可能回不来了……
“我知道。”楼北打断他的话,“上了年纪的男人果然话很多。”
“……高桥北!”
“啊,知道了副长,尊老爱幼,不然切腹……”
“你闭嘴!”
土方岁三和楼北带了一小队的队士,只身突围,冲到了一本木关口,那里是新政府军队想要进入的地方。
战场上刀剑无眼,更何况是在对方用的都是洋枪大炮的情况下。
土方岁三骑在马上,目光冰冷而坚韧。
他突然举起刀,那把跟了他一生的和泉守兼定在天底下泛着耀眼灼目的光泽。
“听我命令,杀!一个不留!”
为了幕府,为了武士,为了报仇。
一声令下之后,所剩无几的队士像是浑身充满了力量,拼着最后一口气,最后的战力,大叫着土方岁三的名字,高呼这幕府的口号,冲了上去。
一刀一刀的挥舞着,所到之处鲜血四溅,新撰组的人像是杀红了眼,铁了心要和新政府军的人拼个你死我活。
楼北踏着沉重的步伐,右手用江雪左文字抹过敌人的脖子,左手推着加贺清光,送入另一人的腹部,看着那人惊讶的目光,淡淡的抽出了刀。
总司的意志,他会继承的。
新政府的军队用火.枪开了一条路,没人敢上前,那火.枪的威力可怕的很,稍稍放一枪,就烧掉了一人的性命。
但是有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冲了出去。
土方岁三咬着牙,身下的马受了惊吓似的疯跑了起来。
他是将领,即使所有人都退缩了,他也不可以退缩,这是他的战场。
“砰!”
“不——————”
津田小次郎猛地瞪大双眼,他想,他这辈子都会记得这一幕。
他的副长红着眼睛,疯了似的大叫了出来,所有的人无论是新撰组的队士还是新政府的军队,都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和他怀中的男人。
津田小次郎记得他,这人叫高桥北,自从冲田队长离队之后,他就成了一番队的代理队长。
说实话,小次郎的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的,他一直觉得这人刚刚进队,怎么着也轮不到他来做队长。
可是,鸟羽伏见那一场战争,彻底让他对这个男人改观了。
地狱的恶鬼?淡定的武士?
他文化程度不高,根本没有办法形容他的模样。不过,他觉得自己承认了这人的能力,他当一番队的队长,那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但现在眼前的情况是什么意思?
津田小次郎咽了咽口水,那个高桥队长腹部被洞穿了,是火.枪,因为他的伤口周围是黑色的,鲜血大批大批的涌了出来,好像小时候吃爷爷包的豆沙包,他张口一咬,那黑色的豆沙馅就咕噜一声,全部跑了出来,争先恐后的。
他知道这形容词不对劲,但是他想不出来更好的比喻了。
土方副长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但是很快他就没有心思再注视副长的表情了,因为新政府军才不会管那个被他们伤到的人是谁,他们只知道这场战争就要打赢了。
津田小次郎放弃了揣测副长的心情,迎着流弹飞快的冲了上去。
没多久,真的是没多久,榎本武扬就开了城门投降了。
津田小次郎愣住了,是不是他再早一点,那个高桥队长就不用死了?
他看着土方岁三什么表情都没有的抱起那人,走向了城门。
小次郎不知道为什么新政府军队的人没有杀土方,也许杀了吧,但是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他的副长。
听说是失踪了。
津田小次郎咬了一口豆沙包,爷爷已经不在了,但是他学会了爷爷的手艺。
他看着武道馆里的学生们认真的挥舞着刀,转身笑着朝纳税的人交了些钱。
在这个世道上生存,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困难,也不见得那么困难。
有时候人啊,还是要学的圆滑一些,要知道变通。
他咽下最后一口包子,舔了舔手上流出来的豆沙馅。
他变得圆滑世故了,所以他一辈子都成不了英雄。
近藤局长,你觉得我做错了吗?
但是我活下来了。
虽然我夫人总是嫌弃我,说我是死鬼,还不如死了好。
可是活着我才能娶她啊……
她可真可爱。
津田小次郎没怎么再见过新撰组的队士了,大部分人死的死,不然早就离队了。
他觉得新政府上台,自己的生活也没怎么变,和小时候一样。
也许,可能会有大的变化,只不过自己看不到而已。
有时候他也会想起土方副长,想起冲田队长,甚至是想起高桥队长。
那些人真的很值得尊敬,只可惜,死了啊。
不过,英雄嘛,死了总比活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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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江户风云起,凝香折柳落华年。
月朗星稀名载酒,夜色故人谈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