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他,那张脸,即使过了几年了也依旧没有一丝……大概还是有的吧。只是,如果只是从照片上看的话,的确看不出多大差别。他依旧喜欢着穿那件绿色连帽衣,喜欢带着那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好像谁都那么善良啊。
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是战刃骸的内心依旧在想着,正常地流动着。只有苗木的时间停止了罢了。他就愣愣地呆在那里,表情僵直下来,似乎是被吓傻了。
过了好一会儿,不如说在战刃骸看得入神的时候苗木才回过了神,双眼变得有些涣散。所幸的是,他并没有失去理智,只是有些慌乱罢了。他颤抖着,退后了两步,略显懦弱地问:“那个,江之岛同学?你在做什么?”
战刃骸这才回过了神,心中不免的升起了一丝遗憾。
是啊,她是“江之岛盾子”,而不是“战刃骸”。“战刃骸”是不被允许的存在,因为他并不记得“战刃骸”,只能如同初生的幼童一般,幼稚地尝试去认识,去理解,相信着周围的善良,拒绝外来的恶意。
她咧开嘴,露出一个“江之岛盾子”的微笑——虽然她很清楚她姐姐绝不会这么笑——抛了抛手里的“钥匙”,像是在强调这东西的存在。她装作不经意地靠到苗木身边,虚伪地笑着,道:“你看我发现了什么?”
果然,苗木地视线被“钥匙”吸引,声音有些跑调地问:“那是什么?”
“钥匙啊钥匙,黑白熊说的。偶尔路过的时候找到的啦,舞园居然想上来抢。我们争着争着没办法,只好把她打昏了。作为模特也是很辛苦的啊,迫不得已只能学一点防身术了。看来还是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嘛。”她粗鲁地抬起手臂,像是在展示自己并不存在的肌肉,又像个孩子一样在炫耀什么。
她笑着,眼眸深处却一点感情都没有。大概是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编出来的谎话吧。
可是,他信了,像是不会拒绝任何人的婴儿一样,天真得可怕,也让她觉得有些刺眼。
苗木一瞬间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脸色,只是之后脸色又变得复杂起来,愣愣地看着睡倒在地上的舞园。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沉默着。
她觉得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像是要驱散这气氛与感觉一样咧嘴笑起来,用力拍了拍苗木的肩膀,把“钥匙”硬塞到苗木的手里。
苗木的脸色变得极为惊愕,看着她,表情像是在问“为什么”,而实际上也是这么问的:“为什么把这个给我?这个不是你找到的吗?”
“那个啦那个,总觉得这玩意儿塞在手里不会意外的麻烦吗?像刚才那样被硬抢我可不想在体验第二次了。”她一脸嫌弃地说道,摆了摆手。
“可是……”苗木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乎还是不能接受,“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
她愣了愣,然后连上的表情变得平静下来。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大概是安心了吧——对于他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中也依旧那么耀眼而安心。
她笑着,用力拍了拍苗木的后脑勺,把苗木排得向前踉跄了一步,道:“是啊,我想离开。不过,我更希望你能够离开。”
她感觉得到,自己内心的罪恶感在一点一点渗透出来,把她的心染得一片漆黑。
苗木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鲜红色按钮,脸色极为复杂。他握紧了手,把那按钮死死地攥在手里,像是想按破玻璃直接按下去。随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挣扎。
战刃骸很清楚,没有人能够拒绝这种诱惑。特别是在这无聊得足以让人发疯的校园里度过了五天后,这种诱惑才会变得更加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