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皓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明白了何谓傻眼,他愣愣的背对着床榻坐着,整个身子都僵硬成了一片。
见他不动,这货不高兴了,她露出脑袋十分不高兴的开始在床上打滚,口中念念有词:“你明明说了要陪我入睡的,那么多人都听见的!不是说齐家家主一诺千金么?不管,不管,你说了的!”
身为齐家家主自然当一诺千金,言必行是齐家家训之一。
齐皓僵着身子良久,这才叹了口艰难的直起身子,闭了闭眼随即睁开,缓缓转过身去。
这一瞧总算让他松了口气,这货在床上打滚,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蝉茧,只露出一个脑袋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瞧着。
齐皓见状无奈叹气,自与她相识以来,短短几个时辰,他已不记得自己这般叹了多少气。
他来到床边坐下,看着她淡淡道:“睡吧。”
这货闻言露了笑容,她从被中抽出两只胳膊来张开,朝着他娇憨道:“抱抱。”
齐皓面皮一抽,板着脸正欲对她说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话,却见这货一下子没了笑容,垮着小脸委屈道:“从前父皇与母妃总是让我抱着睡的。”
齐皓满腔的话顿时就说不出口了,看着她垮下的小脸,看着她那委屈的似乎要起薄雾的双眸,他无奈的挪了挪身子,坐在了床头。
刚刚坐下,两条碧藕般的胳膊便缠上了他的腰,她的小脸在他大腿外侧蹭了蹭,而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嗟叹,合上了双眸。
齐皓眼观鼻鼻观心,心中默念,她虽是成年女子,但心性不过是个孩童,对自己又有雏鸟情结,如此这般默念许久,这才渐渐放柔了僵硬的身子。
没过多久,她的呼吸便开始变的平稳起来。
齐皓担心她未曾睡熟,倒也并没有立刻起身离去,又坐了片刻确认她已熟睡,这才将她的两只胳膊轻轻从腰间取下,又担心她这般露在外面会凉,伸手将她的胳膊放入被中,替她掖了掖被角,吹熄灯盏退出了卧房。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又长长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来日方长,世间礼数他有许多时日可以慢慢教于她,并不急在一时。
卧房之中一片漆黑,仅有月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本该早已熟睡的江若芸却突然睁开了双眼。
她两眼有神,哪里有一丝困倦模样,她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一双水灵的大眼静静的盯着床顶瞧着,也不知在想何事。
到別苑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齐皓沐浴完上塌没多久,天色便开始渐渐泛白。
第二日齐皓仍是一早便起身了,想起隔壁的江若芸,他唤来荣福吩咐道:“替江姑娘准备几套衣衫与女儿家的物品,我既来了此处便会在此处呆上几日,你将这一年齐家在江国的账目取来。”
说到江国之时,齐皓微微垂了垂眸子,昨晚之后江国只怕已经改名为凌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