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罗扇一对亮晶晶的眸子,表少爷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见罗扇眨着长长的睫毛道:“什么时候开始?爷有自己的铺子么?”
表少爷狠狠攥了攥拳头以强迫自己的思路回到生意上来,笑道:“没有,爷不是早就说了么,现在的一切都是家里老爷子给的,爷不想要也不想用,爷只想凭自己的本事重新来过,和小扇子你一起白手起家,开出一条自己的朝天大路来!”
罗扇笑起来,语气也不由自主地放柔和了:“那我们要怎么卖呢?小婢尚未赎身,爷你也还要帮着二少爷经营生意,我们现在一没时间二没铺子,或者就还等我过两年赎身之后?”
表少爷趁罗扇不注意,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屁股,坐得离她更近了些,口中则继续正经着道:“傻丫头,做生意不能只靠自己亲力亲为,否则累个半死也不见得能挣几个钱出来。我们虽然没时间没铺子,但可以在外头雇人嘛,爷又不是必须天天陪着白老二东跑西窜,爷想什么时候出去就可以什么时候出去。回头在外面雇个有经验的、专干买办的人,再租个作坊,雇些人按你的法子做面,由买办去各个杂货铺跑单,让杂货铺都上咱们的货,这样不就卖起来了么?”
罗扇闻言心里头更美了,眼睛也弯了起来:“可爷身上有足够的资金租作坊和雇人么?”
表少爷压低声音笑道:“老爷子虽然没给我多少银子,不过我可以找白老二借嘛,他方才不是让我到账房上随意支银子么,我多支上一些先用着,到时候回了本儿再还回去,就当是他买你花草茶应付的钱好了。”
好家伙,这小子果然跟老娘是一路货色,该黑心的时候就得六亲不认啊!罗扇奸诈地暗笑,于是道:“那我现在就把做这面的方法告诉爷?简单的很,不用笔也能记住。”
“嘘……”表少爷作了个竖耳倾听的姿势,吓得罗扇大气儿也不敢出,“说罢,在爷的耳边说,方子这种事务必小心提防隔墙有耳。”
罗扇很理解表少爷的谨慎,于是凑了小嘴儿过去在表少爷的耳朵边儿细细将做面的方法说了,末了问了一句:“爷可听清了?”
“没有,你说得太快,没记住,再说一遍。”表少爷往罗扇的嘴边抻了抻耳朵。
罗扇便又放慢速度,吐字更加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再问表少爷,还说没有记住,不由急了,凑得更近些,速度更慢些又说了一遍,才要问这回记住没有,若还没记住罗扇就打算一巴掌把丫脑浆子打出来了事,却见表少爷突地偏过脸来,罗扇正噘着说话的小嘴儿便实实着着地印在了他的嘴上。
罗扇恼羞成怒,一把推开表少爷,另一手扬起来就要往他脸上掴,表少爷连忙向着北面一指,示意罗扇那叫什么小钮子还是小扣子的丫头还在那厢,罗扇只好千恨万恨地收回手,表少爷不等她彻底翻脸,立刻满是委屈地噘了嘴道:“人家只是想转过头来跟你说实在不行就写下来再给我,谁想你离得这么近了?人家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罗扇气噎,转头就想往外走,被表少爷伸手拉住,坏笑兼好笑地道:“且等等,我先看看外面有没有人你再出去,免得生出事端。”说着走至窗边微启了道缝向外瞅了一阵,回过头来冲着罗扇笑,“不如我今晚就不走了,睡在这厢,与小扇儿你鸳鸯共枕,可好?”
罗扇用生吞活剥老母猪的眼神狠狠瞪着他,引得表少爷笑个不住,伸了大手在她脑瓜儿上揉了一揉,弯下腰来凑到眼前压低声儿道:“不闹你了,爷这就走,再待下去爷只怕真忍不住要把你摁在床上了……”
快滚快滚快滚快滚——!
罗扇想自己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卖方便面这事儿不过才有了个想法,真正实体运作的东西还啥都没开始弄呢,自个儿这就已经想来想去兴奋得睡不着觉了,一点儿都不淡定。如果当真能够卖起来的话,自己是不是就不用考虑摆地推儿了?哎!除了卖方便面还可以卖别的呀,比如小饼干,比如面包,都是方便携带、可以在不想做饭的时候应急用的食物啊!穿越女在异世界混也就指着copy现代的东西到古代混饭吃这么点儿福利了,不利用起来就真是枉穿越一场了啊!
罗扇越想越兴奋,完全没了睡意,只好坐起身,给旁边的小钮子掖了掖被子,然后翻身下床,从桌上的壶里倒了点凉白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坐到椅子上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
……嘛哈哈哈哈!根本就冷静不下来嘛亲!哈哈哈哈哈……
罗扇心浮气躁地站起身开始满屋踱着步子,忽然余光里映进了一抹红,偏头看过去,见窗外红光跳动,由点成线,由线成片,随着秋风的风势转瞬就铺了开来,在窗纸上印出群魔乱舞般的光影——
着火了!
罗扇大喊一声:“快打119!”继而觉得不对,连忙回身奔至床边把小钮子摇醒,小钮子还睡得五迷三道,含混着问罗扇:“刚才什么鸟叫得这么难听?”
“着火了,钮子!赶紧起来!去叫醒青山他们!让他们赶紧打水救火!”罗扇怕小钮子转头又睡过去,硬着心肠在她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疼得小钮子“哎哟”一声叫出来,这才惊恐地望向罗扇:“着火了?!怎么办?!我们要死了!我们要死了!”
“快去!照我刚才的话做!”罗扇顾不得再多耽,转头就朝门外跑去,但见上房和东厢的房顶上已是火势熊熊,在秋风的助威下愈烧愈烈,罗扇扯起嗓子高喊“着火了”,然后就想冲进房里去把人都拉起来。
——先去拉谁呢?谁晚一步谁就多一分危险,白二少爷是正经的主子,他可不能出一丁点儿的事!罗扇向着正房跑去,跑了两步一掉头,还是冲向了东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