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锷闻言微怒道:“小僧也是一副血肉皮囊,受伤也知道疼见了鬼也知道怕,那所屋子里有吃人的妖精,为什么要小僧一个人前去查探?难道这就是尔泱泱大国上邦人物的待客之道?”
杨桓见慧锷不肯前去,登时不乐意了:“哎你这小秃驴怎么回事?亏你开口闭口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都是给谁说的?佛祖平时都是怎么教育你的?我们两个刚把你从鬼门关救了回来,现在有点芝麻大小的事情托你去办,瞧你那推三阻四叽叽歪歪的样子,简直就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难怪观音菩萨不肯接受你的邀请东渡,定是看穿了你贪生怕死穷虚伪油滑的不良本质……”
慧锷被杨桓一番夹枪带棒的诛心之语拿捏住,张口结舌了半天,居然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只好颓然叹了口气:“施主说的对,是小僧一时贪恋性命,岂不闻佛祖在人世间割肉喂鹰,舍身饲虎,何等的慈悲胸怀。小僧既已入得佛门,便应该时刻谨遵佛祖教诲,小僧这就去了。”
杨桓见慧锷说得悲壮,到底于心不忍,拍了拍慧锷的肩膀笑道:“在下刚刚只是跟小师傅开了个玩笑,试问我大唐恢弘大国,清平世界,哪里来的什么山精鬼怪,小师傅尽管过去敲门试试,只不过是向主人借个暂时休息的落脚处而已……”
杨桓一面说话,便已经将慧锷推了出去。慧锷硬着头皮敲了敲草庐的柴扉,半晌无人回应,只好乍着胆子将柴门推开,自门缝中探进头去,轻声问道:“请问有人在吗?”
慧锷推门之时,门顶木框上掉落下簌簌灰尘,迷了慧锷的眼睛,把慧锷呛得连连咳嗽,揉着眼睛转过头朝杨桓和念雪道:“看来这里许久没人居住,你们过来吧。”
杨桓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暗想那三个老妖精不在就好,看来我从半空中落下来跌得狠了,定是做了个噩梦而已,于是拉着念雪走了过去。
杨桓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吹燃后举在手里,轻轻将柴门推开,只见草庐中空间狭窄,只有一桌一榻而已,均被厚厚的灰尘覆盖,轩窗上的窗纸破碎不堪,隐隐透进微弱的月光,加上火折子的光线,将屋子里映照得毫发毕现。
草庐中充斥着一股潮霉的味道,杨桓捏着鼻子走了进去,想要将床榻和木桌清理出来供三人歇息,却被念雪一把拉住了手臂。
杨桓不知何意,借着火光看到念雪的神情明显有些紧张,小声朝杨桓道:“屋子里有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