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盈虽然从未与人厮杀过,不过多年在边军中生活,多少锤锻出一些刚强的胆气,闻言询问杨桓道:“师,师傅,你是说有人要,要找我们麻烦?”
杨桓叹了一口气:“不是要找我们麻烦那样简单,杀人越货这个词的意思你懂得不?”
李持盈点了点头:“杀什么人?越什么货?”
杨桓在李持盈光滑的额头上敲了一记:“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吃什么脏东西长到这么大的,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师傅,我又没有什么好教育你的本事,索性就教导你一些做人的道理,呆福你也一起听听。”
说话间,三人已经穿过后院石径,一路走进了客栈一楼正厅。杨桓随便找了副座头,邀李持盈和呆福坐定,招呼掌柜的摆上美酒和果品,拿起一把梅花镶银自斟壶,先对着壶嘴喝了一大口酒。
杨桓的眼神在大厅内肆无忌惮的扫了一圈,旁若无人道:“盈儿,你三哥将北疆悍兵调入江南,大肆搜寻那件宝物的下落,已经落在有心之人的眼中,时刻跟随在你三哥身后探听消息,说不定骁铁卫中已经有了叛徒,不断通风报讯,一举一动都被人家清晰的知晓,想逃都逃不掉的。在灵潭村里,我们两个命歹折进了死人墓中,此刻居然有命得脱,而且大摇大摆的在这多宝镇上庆贺新年,那些人自然怀疑我们两个已经得到了墓穴中的宝物,所以我们才变成了众矢之的。”
杨桓又喝了一大口酒:“江南兽窟乃是张家兄弟麾下走狗,自然也想得到那件宝物,艳蝎左渊锦在兽窟中身居高位,何等的人物,自然要将那件宝物带去张家兄弟那里请赏,如今我们便沦落在人家的地盘上,你说还能大模大样的走出去吗?”
掌柜的一直守在柜台中,垂下眼皮拨弄着一只算盘,听到杨桓说出这番话,手指明显僵硬了一下。
杨桓瞟了掌柜的一眼,拈起一粒杏脯送进口中:“盈儿你说话不甚利落,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刚刚在后院的时候,渊锦妹妹为何没有对我们动手,而是要在外面布置下人马伏击我们,做出如此脱裤子放屁的蠢事?你的江湖经验还是不足,须知渊锦妹妹心思缜密,到底顾忌你三哥和你的身份来历,不愿意将错手误杀了你的责任揽到自己或是兽窟的身上。虽然我们真的没有得到那件宝物,不过相信不会有人愿意听我们解释。你和呆福虽然在江湖上籍籍无名,不过我却不是肯安安静静行走江湖的人物,走到哪里都习惯惹是生非,得罪了仇家被人追杀也属正常,你们两个既然是我的伙伴,走背运受到牵累丢了性命,也怪不得谁来,到头来还不是把罪过都推在我一个死人身上,再随便找些替罪羊出来杀掉了事,马勒戈壁的,这帮子杂碎真是打得一手好如意算盘哪!”
杨桓拍着桌子骂了半天,陆续从桌上的包裹中摸出几样物事,一件是透铜圆筒中装满了牛毛细针的销器儿,一件是杨桓从添香阁铁匠处盗出来的掌中连弩,还有一件针匠宁林亲手缝制的“冰火蚕衣”,以冰蚕丝和火蚕丝交叠拈成的丝线缝制而成,历经三载,费却无数心血,穿在身上足可抵挡寻常刀剑水火,均交到李持盈手中。
这件冰火蚕衣分为前后两片,中间以丝绦维系,杨桓亲手为李持盈穿上,又将连弩和销器儿悬在李持盈腰间,看着手执长剑的李持盈笑道:“待会动起手来,希望你的身手不要像你说话一般露怯就好。”
杨桓打趣了李持盈几句,又转向呆福道:“你有什么惯常使用的兵刃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