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一个八字须绿豆眼的矮胖子从里间“滚”了出来,气喘吁吁的来到柜台前,隔着玻璃四处搜寻,口中焦急的询问那伙计:“老王呢,哪个是老王?”
伙计指了指杨桓,杨桓同时朝自己的胸口拍了拍:“正是在下。”
矮胖东家仔细打量杨桓片刻,神色愈加激动,连叫了几声好:“少年英雄,器宇轩昂,果真有几分隔壁老王的不世风采。敢问这位老弟,秦堂主交于您的那张千花票可带在身上?”
杨桓将那张千花票塞进柜台下方的孔隙中:“我说你们这些古代银行家可真够无聊的,不就收个贷款本息吗,犯得着事先约定如此冗长繁杂的暗号口令吗?又特么吟诗又特么作对,要不是老子记性好,还真就记不住你们这一大套拗口的切口,搞得像黑社会接头一样,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矮胖东家双手恭恭敬敬接过那张千花票,折叠起上面的红色方印,在预先留下的印鉴上不断转换角度弯折对比,再三确定无疑后,连忙命人将中门紧闭,亲自从柜台内迎了出来。
杨桓注意到矮胖东家从柜台里出来的时候,一共经过了三道厚重的大铁门,每一扇门锁都有两把钥匙,分别由不同的伙计保管。杨桓心中暗赞,没想到这个时代的银行也有如此严密的安保防范设施,点头笑道:“果然不错,就你们银号这种安保设施如此严密,恐怕我这个精擅溜门盗洞的隔壁老王轻易也进不来呀!”
矮胖东家满脸堆笑,忙将杨桓三人请进旁边的会客室休息,命人奉上香茶,自己却不敢落座,只在一旁弯腰陪侍:“秦堂主最近身体可好?”
杨桓撇嘴道:“秦花海那个老妖婆身体好得很,不过像她这种驻颜有术的老处女心理都比较扭曲,一天不折腾别人取乐心里都不会舒坦,这不好端端的非要把我折腾来扬州收账,她特么躲在姑苏城里不知道会哪个野男人去了,吃力不讨好的跑腿子活都交给我干,真是特乃乃的不讲道理!”
矮胖东家见杨桓居然敢对名动江湖的财神堂堂主秦花海如此不敬,顿时大惊失色,口中“嘘嘘”连声,连忙将在旁伺候的伙计呵斥出去,苦着脸哀求杨桓不要再胡说八道。
杨桓愤恨秦花海扣留念雪作为人质,口中哪肯积德,唾沫星子横飞,就着一杯茶将秦花海骂了个痛快,才稍解胸中抑郁不平之气,朝面色紧张无比的矮胖东家道:“票子你已经收了,赶紧把欠款连本带利点清,着人送去酿海大街西三巷的猎兽堂,我好找镖师将银钱送回姑苏去交还与秦花海,了了这桩烂事。”
矮胖东家错愕道:“什么本银利息?您说的什么怎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杨桓恶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震颤得桌面上茶杯应声而倒,怒声吼道:“跟老子耍王八蛋不还钱是不是?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龙的传人,女娲的后裔,炎黄子孙,华夏儿女,祖国的花朵,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社,会,主,义,事,业的接班人,老子难道会怕你跟我这儿耍无赖不还钱?也不去大街上打听打听老子的名号,你特么菲律宾来的吧?”
矮胖东家眯起绿豆眼一个劲儿叫苦,百般恳求杨桓息怒,好不容易才找了个说话的空隙:“老王小哥,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我哪里会欠秦堂主什么本银利息,这家惠源银号就是财神堂名下的产业。秦堂主早已派人传令过来,见到我财神堂内部传递暗讯的特制千花票,就把这家银号交给您全权打理,您却非要我还什么钱,我,我真是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