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清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吃,都吃了一晚上了,你还没吃饱?”
“宁清姐,今儿若不是我贪吃,怎么会帮上大忙?”
尚烨此刻得瑟眼睛都要长到头顶上去了。
尽余欢目不转睛的盯着长亭,根本听不见尚烨说了什么,待长亭将一大碗姜汤都喝光了,尽余欢脸色还是说不出的紧绷凝重,周身隐着一触即发的煞气。
“我没事,只是多泡了一会冷水。”长亭裹紧了被子,额头开始冒汗。
尽余欢抢过一旁张宁清手中的帕子,帮长亭擦拭额头的汗水。
“刚才吓死我了!还以为……以为是你。”尽余欢此刻为长亭擦拭汗水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尽余欢,却是在此刻有了软肋。并且这软肋还如此明显,如此刻骨。
“长亭,阳拂柳和郦梦珠如此狠毒的设计,你能及时离开,真是万幸。”张宁清提及阳拂柳和郦梦珠,此刻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这次,多亏了尚烨。我被堵在后院的小房间时,感觉外面不止是一个人,我未必能对付得了,所以我索性跳进了荷花池,一直憋气藏在水底,等那些人以为我不知去向离开之后,我就绕着后院,路过膳房的时候看到在那里拿东西吃的尚烨。”
长亭说的很委婉,某小公子分明就是在偷吃一品锅。
尚烨抹抹嘴,显然很满意长亭说的是拿,而不是偷吃。
“我对这十里锦的膳房最是熟悉,平时没少跟着娘亲姐姐过来,她们选那些女儿家的首饰衣裙,我就在膳房溜达,我知道如何从膳房来到红姑这边,所以就暂时将长亭姐姐安顿在这里,然后按照长亭姐姐的吩咐,趁着那些世家公子还没到,让我的手下打晕了等在院子外面望风的阳拂柳和郦梦珠,而里面的人看到我的人到了,自然是吓得落荒而逃,那两个麻风病人已经被下药了,根本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要做什么,待我的手下将阳拂柳和郦梦珠扔进屋子时,他们药力发作,就是你们后来看到的那样,只可惜,那二人没能一同办了阳拂柳!”
尚烨说这番话的时候,思路清晰,眉目清冷狡黠,哪里像是一个才十二岁的少年。
其实,身在尚家那般复杂危险的世家当中,尚烨是自三岁开始就懂得察言观色,六岁就开始培养自己的隐卫队伍,他还正愁尚府前几天过于太平,他训练的隐卫得不到锻炼呢,这就等来了机会。
尽余欢面色愈发沉冷骇人,“逃跑的那个应该就是引长亭到后院的人,也应该是郦梦珠和阳拂柳安排的人。”
“没错!我已经将那个人抓了起来,先行把他秘密关在我那儿。刚长亭嘱咐我了,这个人既不能死,也不能在现在露面,以后有用处的。”尚烨对长亭的安排佩服的五体投地,能在那种情况下还如此缜密的安排一切,尚烨真想问问长亭姐的脑袋是如何长的。
长亭轻舒一口气,淡淡道,“那个人若是阳拂柳和郦梦珠安排的话,以我对阳拂柳的了解,她若找人对付我,必定会先掌控住那人的家人,否则,一旦出了意外,她也有要挟的对象,那人自是不肯轻易开口。所以现在放他出来指证阳拂柳和郦梦珠,她们若是一口咬定不认识这个人,到时候钱碧瑶再搀和进来,自是有法子为她们脱身,反而最后不是和黑锅都扣到了我的头上,说我陷害冤枉她们,那么郦梦珠被玷污一事,也极有可能落在我的头上。所以这个人,暂时还不能露面,只要他还活着,郦梦珠和阳拂柳又找不到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对她们来说也是一种心灵上的折磨!”
长亭的话让尽余欢面色愈发紧绷难看,他现在杀了阳拂柳和郦梦珠的心都有。
“竟是歹毒的选在十里锦对你下手!分明是看中了今儿人多,而且选的还是麻风病人,既是让你失了清白,又让其他人认为你染了麻风病,即便你命大不死,她们也有理由借口将你扔进麻风村,任你自生自灭!这般歹毒,现在有这般报应,也是活该!!”
尽余欢说的咬牙切齿的。
长亭点点头,其实她还有一样没有说,她落水之前拿出了肖寒之前给她的能清热解毒的药丸及时服下。其实她当时也不确定这药丸会否管用,因为肖寒当时说的是逐步缓解她体内累积毒素的药丸,她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情,没想到,还真的解了大半药力,再加上她又在冷水中浸泡了一会,一路狂奔之后又在膳房吐了个天昏地暗,体内的药力也就挥发的差不多了。
可因为解药是肖寒给的,长亭也不想众人误会她跟肖寒之间有多么密切的关系,再加上她体内毒素累积情况如何尚不得知,她也不想这么多人为她担心,所以略过了这一点。
“其实,她们可谓是目的明确。一个想成为嫡出长女,一个想顺理成章的在郦家占有一席之地,那么我自然是她们的绊脚石了。”长亭轻声说着,语气却是说不出的淡漠冷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