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眼神一寒,没想到郦震西竟是亲自来了!
上次郦震西主动见她,是为了将她推入淮亲王府那个火坑,现在呢?只怕还有更毒的心思吧!况且郦震西还带了钱碧瑶和阳拂柳。
“尚烨,谁在前厅陪着?”长亭低声问道。
“就是前厅的护卫,在没有别人了呀!”尚烨好奇的看着长亭。
长亭和张宁清相视一眼,眼底具是对禧凤老师这一步的了然。
按理说,既是书院来客,若非有要事的话,都会由禧凤老师亲自安顿,但是显然,禧凤老师是不怎么想搭理郦震西等人,所以都未曾露面。
想到这儿,长亭对张宁清耳语了几句,便独自去了前厅。
甫一进入前厅,就见郦震西钱碧瑶和阳拂柳三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儿,茶水虽是奉上了,却不见使唤的丫鬟婆子。
“爹爹,大夫人,拂柳姐姐。”长亭上前一步行礼。
“听闻你被尽余欢连累,险些送了性命,为父过来看看你,可曾好点?”郦震西的声音听起来干巴巴的,根本没有任何关怀的成分在其中。
此刻他惦记的都是亲王府的聘礼何时能到他的手上!说不定他现在还在想着,这淮亲往命犯天煞的命理太准了,她郦长亭是差点死了。
“哎呀长亭,你这脸色可真是苍白,看起来都叫人心疼不已。母亲特意带来了一些补品,你记得让书院的丫鬟给你熬制服下。这都是要成亲的人了,身子骨还如此单薄,可如何是好?”钱碧瑶这会站起身来,看似亲切慈祥的走到长亭面前,晦暗的眼神落在她发间的蓝宝石叠翠烟花发簪上,明明是震惊嫉妒的眼神,面上却是一副关怀备至的虚伪神态。
这发簪她曾在凌籽冉头上见到过,曾经也甚是喜欢,也找过有名的工匠打造过一支类似的,可不论是宝石的质地还是手艺,都与凌籽冉的相差千里。她还以为这支发簪都到了凌家医堡那儿了呢,没想到竟是到了郦长亭这个贱丫头手里!她凭什么用这么好的东西?
看着眼前虽是面色苍白,却是打扮的清雅灵动的郦长亭,钱碧瑶不由得想起呆在家中时而清醒时而发狂的郦梦珠,就恨不得一把扯下郦长亭头上的发簪!
长亭迎上钱碧瑶晦暗眼神,淡淡道,“有劳爹爹和大夫人了,虽说出了事,最终是有惊无险。倒是让背后害我的人失望一场了!”
她淡淡笑着,水眸莹润,笑容如昔。她如何看不出来钱碧瑶看中了她的发簪?这簪子是之前阮姨来的时候交给她的。阮姨说她虽是有不少首饰,可十里锦的首饰毕竟是花银子能买到的,而娘亲留给她的珍宝首饰很多都是孤品。所以就带了几套过来。
听了长亭的话,钱碧瑶心下一冷。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郦长亭现在哪里还有昔日的浪荡无耻放浪形骸?不知是在凌家书院的学习改变了她,还是这小贱人原本就是装的!思及此,钱碧瑶更是恨不得这会就宰了长亭。
“长亭妹妹没事就好。之前大哥来的时候,我担心自己过来会越帮越忙,所以就留在府中照顾梦珠妹妹,其实梦珠妹妹今儿原本也是要来的,却是担心长亭妹妹会误会她,所以……就没有来。”
阳拂柳语气轻柔若水,面上更是说不出的善良温柔。可就是这般看似善良又懂事的阳拂柳,刚才这番话却是说的恶毒之至极。
她故意提到郦梦珠,就是为了勾起钱碧瑶对自己的恨意,有不着痕迹的说郦梦珠害怕自己误会她,这话摆明了是说给郦震西听的,让郦震西误以为她多么的强势霸道,自己的妹妹来看自己都要小心翼翼的。
果真,郦震西的脸色瞬间一变,阴沉狠厉。
钱碧瑶眼底也划过一丝狰狞恨意。
长亭心下冷笑,从容迎上阳拂柳看似纯良的眼色,淡淡道,“拂柳姐姐此话差矣。梦珠与我,是同父异母的姐妹,何来的误会一说?怎我都不知还有误会,偏偏拂柳姐姐比我还清楚?我之前替拂柳姐姐在宫里过了七年不人不鬼的日子,现在见了你,不照样有说有笑的吗?如此深仇大恨的,也不见我对你有什么误会吧!我跟梦珠妹妹之间再有什么,也不会大过我们之间的乌龙吧!所以,何来的误会一说?”
长亭眼神幽幽看向阳拂柳。
既然阳拂柳喜欢伪装,她不介意见她一次就扒下她的一层画皮!直到露出她原本丑陋恶毒的真实面目!
阳拂柳嘴唇颤抖了一下,眼底噙着泪,刚想开口辩驳什么,却被长亭出声打断。
“来人,上茶。”
话音落下,钱碧瑶瞥了眼自己面前的茶盏,不由皱了下眉头。
待看到穿着一身奉茶公衣的婢女鱼贯而入,手中捧着各式茶盏,郦震西和钱碧瑶这才反应过来,敢情刚才给他们上茶的就是普通护卫,这是拿他们当土包子看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