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准时到了将军府,既是来做客,便不能空手而来。尽明月虽说有不少珍品的琴谱棋谱,可有些书却是尽明月如何都找不到的,还是要靠肖寒才能找到。
长亭将带来的孤本《飘零史》交给尽明月后,尽明月急忙将书放起来,生怕被其他人看到了抢了她的心头号。
有些书是花多少银子都买不到的。
这本《飘零史》便是如此,书里面说的都是有关匈奴国的过往历史,大概是因为尽余欢的关系,所以尽明月最近对匈奴的动向格外在意。
“长亭,我带你去见一见母亲的贵客。”尽明月说着,将长亭径直带到了临安郡主的寝宫。
因着晚宴还没开始,所以临安郡主还在自己寝宫内坐着。
一进寝宫,暗香袭来,满室华彩都因为一个清风摇曳的女子而带来。
长亭缓缓走近,却见那女子一身如秋晨淡雾,烟笼寒水,露凝霜结一般,在袅袅檀香之中若隐若现,柔如水,轻如烟,飘渺如云。
纵观偌大的京都,能在第一眼给人如此感觉的,除了宫中那位独树一帜的长公主周灵泉,还有谁?
“长亭见过长公主,见过郡主。”长亭微微俯身。
一旁,尽明月有些讶然。
“长亭,你见过长公主?”
长亭如实摇头。
临安郡主却是莞尔一笑,“灵泉,我跟你说过,长亭这孩子心思通透,又谦虚好学,最难得便是小小年纪便沉着稳重,又没有阿谀算计,生在商户世家实是难得。”
临安郡主自从得了长亭的帮助找到了尽余欢的家书,对于长亭是愈发喜爱。
此刻将长公主周灵泉引荐给长亭,也就不足为奇了。
周灵泉淡淡一笑,看似云淡风轻的气质,却在此刻,又多了一分亲切。
“你在跟皇家书院比赛时,我都在一旁看了。如今细细一看,琴音如本人,清亮飒然,端正明净。”
能担得起周灵泉如此评价的,长亭这般年纪的,算是第一人。
一旁,尽明月微微一笑,道,“想我也是入宫三年之后,才得了长公主四个字的评价:四平八稳。当时听来,是一块石头落了地,现在才发现,原来,长公主也是懂得称赞他人的,看来,还是我努力的不够。”尽明月能如此说,便证明她跟周灵泉关系匪浅。
周灵泉淡然一笑,“我是拿女官的标准衡量你,在如今宫中的女官中,你便是做得最好的。”
“看着你们你一言我一句,倒好像不需要我了呢。”临安郡主笑着打岔,旋即让长亭和尽明月都坐下说话。
周灵泉的气质始终是清淡悠然,不起波澜。眼神尤其平和安然,给人一种安逸平静的感觉。
反倒是长亭,想到之前看到的周灵泉写的那些大气恢弘的诗词,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是如此近距离的见到了周灵泉,幸亏上一世她曾经看过周灵泉的画像,否则也是不敢将眼前的优雅女子与当朝长公主联系起来。
“长亭,你不是很喜欢长公主的诗词吗?如今,长公主在这里呢,我看你呀,已经紧张的不知说什么了呢!”尽明月看出长亭的激动,便笑着问打趣她,缓解紧张的气氛。
长亭扑哧一声笑出来,自然洒脱不做作的样子,也让周灵泉顿生好感。
“长公主写的:四季霏霏,周道缓缓。岂不怀归,王事往事。四季霏霏,邯郸梭梭。岂不怀归,王事往矣。是我几乎每天都练的字。长公主,我一直在等您写的松柏的第二首呢!之前您写了第一首,承诺第二首今年就会写,我一直等着呢。”
长亭的话,忽然逗笑了周灵泉。
这丫头,心急也表现的如此洒脱可爱,看来,临安果真没说错,是个心思通透又谦虚好学的孩子。
“我的确说的是今年,可现在才过了半年呢,还有小半年的时间,不急,不急。”周龙泉悠悠然出声。
“哦。您可千万别忘了,这是我今年最期待的一首诗了。”长亭忽闪着大眼睛,实话实说。
噗嗤!
这下轮到临安郡主发笑了。
怪不得尽余欢对长亭这丫头是言听计从的,这孩子的确有很多可取之处,又不娇柔做作,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奇才。
长亭见临安郡主也笑了,不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周灵泉却不在意,反倒笑着安慰她,“既然你如此期待,我这个长公主可不好让你失望了,我看我一会回去就要写了,不然老被人惦记着,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