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震西丝毫没察觉到,自己说完刚才那番话,整个前厅的气氛陷入了怎样的诡异之中。
郦宗南面色古怪复杂,眼神更加阴狠的落在钱碧瑶脸上。
只因郦震西最后一句话,提到了母子团聚。
这显然,又是钱碧瑶暗中算计的一出。
而钱碧瑶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正要想着如何开口圆回去,只听到哗啦一声巨响,郦宗南竟是扬手掀翻了面前桌子,将桌上的贺礼全都划拉到了地上。
虽说夜明珠等珍宝有锦盒装着,如此被郦宗南掀翻在地,也从锦盒里面骨碌了出来。
一地狼藉。
钱碧瑶吓得急忙躲在郦震西身后。
郦震西也很少见郦宗南对他发这么大火气,正要开口解释,却见郦宗南已经怒气冲冲的走了下来。
“原来你们如此大张旗鼓的提早送我贺礼,竟是为了打泰北的主意?你们这是嫌我不让你们见泰北是吗?既是如此,大可明说,用如此法子算计,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子吗?你们以为送几样贺礼,就能堵住我的嘴巴,我不好拒绝你们,让你们见泰北是吧?你们一个两个的,竟是算计到了我头上?!”
话音落下,郦宗南抓起身旁桌子上的一个白玉杯子,不由分说朝钱碧瑶脑袋上狠狠砸去。
一声闷响,钱碧瑶脑门登时开花。
所谓打女人,原来也是遗传!
郦震西会动手,多半都是跟郦宗南学的。
看着钱碧瑶脑门开花,郦震西也吓坏了,却是呆呆的站在那里,半晌不敢吭声。
在郦家,他终究还是有顾忌的人。那就是郦宗南。
这怎么说都是他老子,之前已经得罪了姑奶奶,到现在姑奶奶都不肯见他,实在没办法在郦家碰头了,也是白眼珠都不看他一眼。
如果再跟自家老子闹翻的话,这个郦家大院他也待不下去了。
可郦震西转念一想,这泰北可是郦家嫡出的孙子,是他郦震西的儿子,这一年到头的见不上几面,这像什么话?
就算父亲想栽培,难道像其他世家那样留在身边栽培不好吗?非要送到外面去!
莫说钱碧瑶有微词,他这个做父亲的何尝不是?
他就两个儿子,一个泰北,一个泰东。最近父亲有意栽培泰东,虽说都是他的儿子,但嫡出和庶出可是有很大的区别,更何况,商户世家可是很重嫡出传统的,放着嫡出的儿子不栽培,去培养一个庶出的,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父亲,你也不要动怒,这思念儿子也是人之常情,碧瑶作为母亲,哪能不想念自己的儿子呢!更何况,梦珠还出了那样的事,碧瑶就剩下一个泰北,她现在的年纪也不适合再生了,父亲,不如就让碧瑶见一见泰北吧!”
郦震西壮起胆子询问郦宗南。
其实他自己也想见郦泰北。
之前,钱碧瑶几次三番的提到泰北的事情,二人虽然都没明说,可对郦宗南都是有了一定的怀疑,都在暗中揣测,是不是泰北出了什么事,所以郦宗南才一直如此藏着掖着的。
如果这一次,郦宗南还是不肯让泰北回来的话,那就进一步坐实了他们的猜测。
对于郦泰北的事情,长亭多少知道一点。
源于上一世偷听到的郦宗南和管家的谈话。
算算日子,郦泰北这时候应该是身体愈发每况日下的时候,所以,郦宗南是如何也不能让郦震西和钱碧瑶见到他。
郦宗南强压下心头怒火,转而看向钱碧瑶,话一出口,语气听似平和,可那眼神却如冰刀利剑般,要将钱碧瑶千刀万剐才解恨。
“媳妇,这是你的主意吗?你也想见泰北了?”
郦宗南如此眼神看向钱碧瑶,就是个傻子也不敢说是。
钱碧瑶摇头如拨浪鼓,差点没把脖子摇断了。
“没……没有。媳妇……”
“父亲,你如此问,让碧瑶如何回答?其实,儿子明说吧,碧瑶定是想见泰北的,但我这个做父亲的又何尝不是呢?父亲,不让你安排一下,让泰北提早回来吧,也好……帮帮儿子的忙!”
郦震西这么一说,郦宗南眼角不由狠狠抽搐一下。
是帮他的忙还是帮钱碧瑶的忙?
这还用说吗?
这个儿子,真是愈发拎不清了!
就这般作为,他将来如何将郦家产业放心交给他?
难道要他学着郦家祖先,将家产交给一个女人打理?这是他如何也不会接受的!
在郦家,出过一个女家主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