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辰逸可并不知道骆文远的真正心思,不过他也知道只怕这次的事情不好交锋,好在他和林家的好事将近,倒是可以裹挟一下林家的威势,然后狐假虎威,达成自己的某些目的!
骆辰逸觉得自己的心思可悲又甚多可笑!
他和骆文远毕竟是十多年的亲父子啊!
可为何就走到了这一步了呢?
不管是因为什么,父子俩这次终于是撕破脸皮,直来直往了!
少了之前的那些伪装之后,父子俩人基本上算是将对方给看了个清楚明白,雾草,咋是这么个黑心烂肠子的?
心中一时震惊,一时诧异,谁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黑到这个程度!
所以父子两人将彼此都给震惊到了,这样无耻之人,竟然真的是我的父亲/儿子!
不过既然被彼此看透了真实面容,那么就真心没有啥必要遮掩了。
“这是你母亲拟好的你妹子的嫁妆单子,你且收好了,可千万看好,也别在让我听到什么骆家苛待你们兄妹的传言了!”
骆辰逸也不恼怒,神情自若地从地上捡起了那沓纸,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呷了一口茶,然后开始认真地看起了那嫁妆单子上的东西。
不过第一页没看完,骆辰逸觉得自己竟是不必再看下去了呢,这是打发叫花子呢吧,哪里是嫁嫡长女呢!
小宋氏,她也敢的很!
“老爷若果真满意这样的单子,儿子自然是没有意见的。这将来丢人可不会丢我的人,婉慧好歹也是老爷的闺女,这样打发叫花子的单子老爷既然能拿的出来,那么儿子就替婉慧谢谢老爷了!”
骆辰逸将那几页轻飘飘的纸按着原来的纹理叠整齐之后,放在了桌子上面,继续喝茶,一副极为享受的模样!
也确实是好茶,骆文远也不是亏待自己的主儿,这茶倒是今年的新茶呢,自己可喝不上这么好的茶,趁着空子多喝上几口方是正理儿。
骆文远自然是知道这份单子减薄到了何等地步,不过他还是任由小宋氏这么做了,就是想要恶心恶心儿子,出一口气,现在看着骆辰逸这样,他自己反倒是被气到了!
“是呀,我的闺女,我自然是极为心疼的,不过是因为如今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替你置办了“入赘”的东西之后,家里上下也艰难,所以只能委屈婉慧丫头了,我最是知道她是个大方得体的,自然是体谅我与你母亲的,再者说了,你母亲的嫁妆不一直都在你手中?你这个当兄长的若是大方,将你母亲的嫁妆规整规整,都加到里头,婉慧丫头的嫁妆该是有多体面啊?”
骆文远也不是省油的灯,感叹了两句骆婉慧之后,又开始挤兑骆辰逸。
你不是自诩万世好兄长么,不是最为疼爱骆婉慧么,不是兄妹俩战战兢兢,相依为命吗?不是在亡母面前发过毒誓么?
此刻涉及到了自己的亲身利益,难道就舍不得了?
骆文远眼中的嘲讽和恶意明晃晃的,毫不遮掩!
骆辰逸总觉得最近这些日子的自己似乎有些矫情过头了,心中竟然泛起了一丝伤感和难过来。
看着他保持沉默,骆文远自以为自己捏住了骆辰逸的软肋,龇着牙,笑的十分地不怀好意,
“这倒是呢,虽然不知道你母亲的嫁妆如今还剩下多少了,不过即便如此,那也算是一大笔钱呢,你这样心疼舍不得我也是能理解的,所以婉慧丫头的嫁妆,这么些竟也是一点儿也不减薄,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好儿子?”
他甚至还踱步过来,仿佛是找到了同道中人一般,理解似的拍了拍骆辰逸的肩膀。
骆辰逸的伤感和失落顿时便消失不见,这人简直将自己给恶心坏了,
“老爷放心,只要老爷面子上能过的去,我明天就将这个单子送去官府报备,反正骆家的嫡长子您都舍得,更何况是个赔钱货的女儿呢!所以您竟可放心!至于母亲的嫁妆,那不就关老爷的事儿了。儿子告辞!”
骆辰逸收起了自己心中最后的一缕感情,微微一笑,将那单子拿捏了起来,转身要走的架势。
骆文远也不想被一个小子给拿捏了自己,所以一点儿也不恼怒,端着架子,悠哉悠哉之态,看骆辰逸果真要走还是在诈自己!
可不想,骆辰逸竟然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坚决又利落,干脆的不跟自己的儿子似的。
走了?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