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等着,老子能熬死姓骆的老匹夫,他也能熬死姓景的老匹夫!
景,当朝国姓也!
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想过了一回之后,当今急忙地掩下了,可奈何有些事情却似乎是生根发芽一般,总也摆脱不了了……
对于皇帝带着一股子亢奋,皇后也挺惊讶的,这位爷可不是什么沉不住气之人,尤其是因着这两年和上皇和忠顺斗智斗勇的,所以这位越发地深沉了,轻易不会露出情绪来,可今儿这是?
“陛下可是有什么喜事儿?”
皇后娘娘压下了自己心中的讶异,笑容款款地问道。
“梓潼啊,我却是想与你商量个事儿!”
皇帝并未接话,等到丫头们上了茶果之后,他挥挥手将人打发下去了之后,笑着道。
“陛下国之君也,自是一言九鼎,何事需要与我这个内廷妇人商量了?”
皇后却并不接话茬儿,笑着问道。
“是关于正儿的亲事,你有什么打算?心目中可是有人选了?”
皇帝口中的“正儿”,是皇长子之子,皇长孙景正,“正”,正大光明,正统,总之皇帝的心思简直就是□□裸的。
他如今才十三,哪里有什么人选?皇子们十七八的才议亲呢,成婚十□□的不算晚,又哪里需要这么着急了?
“陛下这话说的,他才多大点子呢,哪里需要那样着急了?再者说了,他自是有陛下,有父母惦念的,我以往并未深想过的。”
皇后这一番话说的也是真的,皇长孙啊,关乎一国传承,他的妻子,自然是需要千挑百选的,谁敢草率决定?
承恩公府倒是有个适龄的女儿家,可与娘家关系并不亲睦的皇后娘娘压根儿就不接话茬儿。
听着承恩公夫人遮掩不成功的野心和得意,皇后只觉得心中犯呕,恶心的慌。
知道这些人什么德行的皇后说话十分地难听,除非她死了,赵家也别想再有女儿入了内廷,好好儿的女儿家,嫁个上进的子弟,哪怕是寒门呢,哪里不好了?非得要送到这种见不得人的地方来?
赵家坑了一个自己还不够,还待如何?
一群不上进的东西,整日里想着靠女人的裙带,加官进爵,男儿家的面皮都不要了?
已经是承恩公府了,还不知足?还待如何?不夹紧尾巴,小心做人,培养子弟后代,竟是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甭管是谁的心思,也忒不要脸了些。
反正夹枪带棒,赵皇后丝毫没有给这个并不亲密的大嫂面子,说的赵夫人面红耳赤,羞愤欲死。
饶是如此,赵皇后还觉得不解气儿,打发了自己的儿子,皇长子亲自上门,将自己的这一番训斥之意说的明明白白,果然赵家生出了别的心思,那么日后也别打发人进宫请安了,赵家人不累,自己也嫌烦呢!
皇长子也是恼的不要不要的,这是自己的母家啊,一群只知道扯后腿的蠢货,现在竟然生出了这样的心思,也恼不得母后生气呢。
承恩公臊的面红耳赤的,连连致歉,可惜的是,皇长子压根儿就不接话茬儿,他的几个兄弟已经长成了,也都分府出宫了,唯独自己和大哥俩还住在宫中。
大哥的身子那样糟糕,父皇与母后怜惜他,可留着自己住在宫廷,这意思难道还不明白吗?
他是中宫所出,这就说明了许多。
所以赵家,即便死,也只能和自己绑在一起,果然敢生出二心,别说是母后不会饶了他们,单单自己都能扒了赵家人的皮!
对于这些纷纷扰扰的,皇帝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对于赵家这样不知情识趣的蠢货,皇帝已经在朝堂上训斥了两三回了,惹的赵家越发心中栗栗。
虽不一定尽皆消除了那些有的没的小心思,可终究小心翼翼了许多,夹紧尾巴过日子。
反正赵家人是挺委屈的,毕竟哪朝的承恩公府这么憋屈过了?
然并卵!
他们只能继续地这么憋屈着。
“皇后,所以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吗?”
看着陷入了神思,一脸恍惚的皇后,皇帝略略地有些郁闷,重复了一句。
不过这样的皇后,却也让皇帝觉得自在,这偌大的前朝后宫,也只有一个皇后待自己如常,其他人不是战战兢兢,便是小心翼翼,似乎自己会吃人一样。
“陛下,这事儿实在不该问我呢,您也知道前些日子赵家人的那些龌龊,毕竟是我的娘家,他们没脸,我实在也是头疼的紧,您问问正儿的喜好再决定吧,反正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决定下来的,左右正儿还小呢!”
皇后回神过来,无奈地对着丈夫道。
这位可是正儿八经的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即便此刻他都是皇帝,而不是丈夫呢,哪里能容得自己指手画脚?
“我这里却是有两个人选,骆阁老的侄女儿,梓潼觉得如何?”
“骆阁老的侄女儿?她父亲任职何处?”
看着皇后一脸的懵懂,皇帝却是满意的很,他最烦后宫刺探前朝,皇后这一点上做的最好,比吴贵妃,周美人之类的都好。
“骆家二房如今是白身,之前是扬州知府,因牵扯到薛蟠一案中,所以为了给大长公主一个交代,所以他就被撸成了白身了,如今文定公孝期,骆家二房也一起回南了。”
“可,既然是骆家二房的女儿,那就是静孝的小姑子了?”
皇后娘娘迟疑地道。
“正是呢,因着文定公身后事,我曾见过他的两个侄女儿,皆是花容月貌之色,气度不凡,骆家的教养,果然不凡!”
皇帝一脸的理所当然地道。
“陛下,静孝的小姑子是失母之人,绝非好人选,纵然国色天香,总归我是不赞同的,至于那个小的,我并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形,总归需要陛下好好儿地考察了才行,再者说了,骆家二房毕竟是二房,她父亲如今是白身,身份上与正儿只怕是不匹配的!”
因为静孝之故,所以皇后对于她的小姑子很有好感,虽不知道骆家二房的品行,可对于文定公和骆太太,她还是了解的,所以不大愿意将骆家再牵扯进来,话语也不大委婉,说道。
“梓潼啊,梓潼,你这要求可高,不过是我突发奇想罢了,哪里就能那样周全了。”
皇帝嗔怪道。
“正儿是咱们的头一个孙子,那年他娘病的昏昏沉沉的,我又亲自地养了几个月的,自然是看重一些,陛下可不能怪我大惊小怪,哪怕天下最好的女儿家,四角俱全的,在我眼里,总是我的正儿最好了。”
皇后笑着回道。
“你呀,正儿好不好,难道我不知道了,我不过这么一说,梓潼你果然没准备,咱们再好生考虑罢!”
皇帝笑着回道,他好容易地有了个好人选,哪里会轻易地因为皇后的几句话就打消了念头。
不过心中越发地倾向于骆婉瑜了,毕竟骆婉慧失母之人,对于皇家来说,实在不是好人选。
再者说了,骆家如今在孝期,即便是皇帝想要赐婚,那也得到一年以后,二房出了孝期才行。
一年的时间,足够周旋了。
皇后想的明白了,也不再慌张,对着皇帝道,
“总不能只有这么两个人选吧?骆家的闺女好是好,可也不会天底下最好的了,总归正儿还小,也要找个他喜欢的,夫妻两个和美,我才放心呢,再不然,纵使天仙,我也不爱的!”
皇后最后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至于其他的,这位爷比谁都更有主意,只怕也不会被别人左右了,所以皇后便闭口不言了。
“梓潼之言却也有道理,不过是我一时兴起罢了!”
皇帝也不想承认自己心中另有算计,只能如此遮掩道。
皇后也不戳穿他,笑着转移了话题,帝后之间的话题也没有什么固定的,想起什么说点什么,有些时候不经意地提起些什么,皇帝也不会多想!
皇后娘娘上眼药的技能点满!
这日,大长公主进宫,和太后娘娘,皇后娘娘闲聊时,似是不经意地问起了骆家的两个女儿,因为事涉静孝,所以大长公主便多问了几句。
“我的几个孙子渐大了,想抱重孙子罢了!也不非得要个四角俱全的,不过总不能是乌眉黑脸儿的吧?姑妈与静孝府上有往来,却是知道她那两个小姑子如何?”
“这话皇后娘娘乍然问起,我却是不知该如何说,总归静孝的嫡亲小姑子是生而失母的,只怕不合适……至于另外一个,我虽则见过一面,可单靠那么一次两次的,谁能看出来些什么?”
大长公主倒也实话实说,对着太后和皇后道。
“这倒是呢,不过是听说骆家的女儿绝色,总要再考察了人品才行呢,也不单是他们家的女孩儿,便是姑妈知道谁家的女孩儿好,也要说与我听听才好呢,左右几个孩子还小,也不着急!”
说到这儿就已经没意思了,众人也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说起了宫人有孕之事。
贤德妃宫中的“知恩”美人便是其中之一,皇帝龙精虎猛,能有子嗣诞生,太后,皇后都是满脸的欢喜,总归是皇家的喜事儿!
听说贤德妃对“知恩”美人照顾有加,惹的人人都道她是个贤惠,大度的。
别人如何皇后不知道,反正她自己被恶心了个半死,这后宫女人啊,什么都有,可唯独没有贤惠,大度,自己这个正室都没有,一个贵妃罢了,哪里来的贤惠大度,指不定打着什么主意呢。
不过与自己无关,反正是皇帝的子嗣,纵然再多的打算,也抵不过皇帝的一句话罢了!
不过回到了府上的大长公主却是心事重重,今日皇后这话也勾起了自己的一桩心事,她的孙子顾子言也到了说亲的年岁了。
可是这孙媳妇人选,她也看了不少的适龄女儿,可惜的是,不是这样不合适,就是那样不合适,所以她也只能暂时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当是缘分未到。
“使个人去将少爷给找来,我有事儿问他。”
想了想,大长公主最后还是决定问问自己的孙儿,反正是给他娶媳妇儿,总要他乐意了才好呢。
听听他的喜好,也好给自己一点儿参谋,也不至于这么抓瞎。
却说骆辰逸回来了,黛玉的失眠之症也是不药而愈,憔悴的容颜似乎也是容颜焕发起来了。
骆辰逸睡了个昏天暗地还是觉得自己困的紧,不过怕他睡过了夜里再失眠,所以黛玉就唤醒了他。
骆辰逸先出去活动了一番自己的身体,将僵硬的身体舒展开,又泡了个热水澡,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林忠安听了主子的吩咐,满世界地去找温泉庄子,恰好有理国公府柳家,因为种种之故,所以要将他们府上的两处温泉庄子处理了。
林忠安听说了之后,便和柳家的管家接头了,几番商议一番,可惜的是,柳家因为缺钱,所以价格有些偏高,林忠安没法子决定,毕竟这样大数目的买卖,自己需要回府去请示主子。
柳家倒也同意,不过他们家着急用钱,希望林家能尽快。
林忠安呼哧带喘地跑回府,将事情说与了两位主子听,想知道此事到底该如何。
“左右咱们家不缺钱,人家又是急用,又何必计较太多?”
黛玉笑着道。
“行,都听郡主的吩咐。”
骆辰逸倒也无所谓,反正不管是林家还是自己,真心都不差钱,所以这桩生意很快就达成了。
虽然略贵,不过得了自己想要的,花再多钱也值得!
骆辰逸看了这两处庄子后,对着林忠安道,
“观赏的花草卖了之后不用再种了,各种规划好,咱们种各种的果子树,樱桃,梨子,李子,桃子,这些都要种,想想吧,满山的花香多好,再者,等果子熟了,自家吃也好,卖也罢,也算是产出,不用额外再花费养着庄子,这样多好!”
“姑爷这话奴才也是极为赞同的,柳家纵然是要用钱,可也是因为维护这庄子花费不菲,所以才出手的……”
林忠安笑着道。
“既然你们都赞同,那就按着你们说的办,我如今是甩手大掌柜,一切听你们的!”
黛玉笑着道。
“嗯,等来年三四月,漫山遍野的桃花,杏花绽放的时候,咱们也去赏花去,等五六月了,咱们亲自摘果子吃,酿酒也行啊,酿各种地果酒,制蜜饯果脯的,后半辈子都不愁没事儿干了,这样多好!”
骆辰逸笑着道。
“好,好,都是你说的!花儿白白浪费了也不好,二表哥的胭脂方子……”
看着骆辰逸,她似乎才略略地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些不妥,忙闭上了嘴巴。
“你呀,却是多心了,打发个人去找了二表哥要了方子来,再不然咱们直接开个脂粉铺子,替你赚几个零花钱,也可以分二表哥两成,你道可好?”
听了他这话,黛玉才略略地放心下来,
“你果然觉得好?不骗我的?”
“骗你做什么?不过这事儿啊,你可得自己张罗呢,我才不要帮你,谁让你怀疑我!”
毕竟还有林忠安在,两人略略说笑了几句便住嘴了。
黛玉心中欢喜,第二日便打发了杜鹃带着几个婆子上贾府送土仪,骆辰逸从南边儿带回来了不少的好东西,有些正是贾母喜欢的,她哪里还不明白丈夫的心思呢,如何都不让自己难做。
万嬷嬷与方嬷嬷也是这般言语,更是令黛玉心中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