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老大家的,二丫头还乖巧吗?”本来两房的哥儿都是分房称呼的。但老大家的,竟然直接吩咐下人,称呼长房的‘嫡’长女‘二姑娘’。
史氏心里明白,这是帮着抬大丫头的身份呢。
不然同是大姑娘,元丫头出身不及迎丫头,岂不是处处低她一头。便是将来许人时,也不好看。
就冲这一点,史氏心中就对张氏很是赞同。有长房长媳的气度和风范。
“乖着呢。不然媳妇也带不来她。说来可能是姚氏出产时年纪有些大的原故,二丫头生上来,身子看起来就有些个弱。幸好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好参好药的养着,待再大一些,也就看不出来了。”
“那就好,那二丫头现在也算是你亲生的姑娘了。有你这个太太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那姚氏这么多年不消停,消停一回,竟然是给多年的对手送免费姑娘的。
为他人做嫁人,也不知道她后不后悔为了生下个孩子,而丢了性命。
“唉,媳妇一听这话,便知道老太太是不想着养我们二姑娘了。早知道当初就不把话说的那么满了。得了,就让老太太再轻松两年,等到瑚哥媳妇生了孩子再送来吧。哎呦,都这个时辰了。老太太,午膳应是得了。媳妇吩咐人侍候您用膳吧。”张氏看眼看了一下屋里时辰的摆件,一看时间都这个时候了,连忙站起身来问史氏。
唐朝一看,原来真的不早了,连忙告辞出去了。
出了史氏的正房,又让人去元春那里将自家闺女叫了出来。元春本来想要请唐朝进屋的。但那边史氏的丫头跑过来说是老太太传膳了。便只好让唐朝娘俩出去了。
唐朝领着闺女一路回了娘。吃了午饭,又抱着闺女小睡了半个时辰。这才起来做起了家务。
这一边,张氏也是在午睡后,一边吩咐人将哥儿几个读书的那处院子一角,围起来,准备盖上一串矮屋子。一边让人去打听贡院的考试环境。准备学唐朝一样,在家模拟一番考试环境。
等到了晚间,张氏一边听着出去打探的人回报那考场的环境,一边在心中感谢唐朝心思巧了。
那样的环境,别说是寒门学子了,就是贩夫走卒,估计也挺不下来。更何况他们家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们。
怪不得富贵人家的孩子,很少有能考出什么的。以前一直以为是这些人家的子弟不争气,现在看来,却是也怪不得他们了。
“太太是不知道,那里面的环境有多差。奴才特意使了两个钱,在官爷们下衙后,随着守门的小吏进去走了一圈。好家伙,那考场里的蜘蛛都这么大个。还有夏虫的吱吱叫声。啧啧,谁能想到朝中的那些官老爷们,都是在这里走过一遭的呢。”
“唉,千军万马中过独木桥。哪个也不容易。好了,别说了,按着你今天看到的,明儿起就在哥儿们的书房那里,就是白日里丈量下的地处,盖上三五间那样的号舍吧。”总要让她的儿子,在进去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子的吧。
下人应声而去。
张氏也只是慈母心肠的发作了一番,便放下此事了。回头就备了各项厚礼,着人送回娘家,并指明是给父兄的。
张家人收到礼物不免一愣,这不年不节,又非寿诞的,自家的姑奶奶为啥要送这么重的礼。难道是受了什么委屈不成。呃,就算是有所求,也不会如此。
张家人不明白,接到消息的史氏却是知道的,张家百年大族,儿孙皆是科举出仕,这老大媳妇儿是心疼家中父兄遭过的罪呢。
史氏挥退送消息进来的赖大家的,便不再思虑此事。
唐朝那丫头说得对,‘要想人前显贵,人后势必遭罪’,人家张家舍得出儿孙,所以高官厚禄,便是出嫁的闺女在婆家都有脸面,他们贾家儿孙应该努力了。他们都老,也护不了他们几时了。趁着家中还有几分脸面,也比那些没有根基的寒门学子强些。
都说无心插柳,柳成阴。唐朝的神来一笔,倒是让贾家儿郎的科举之路在起点上,竟比别人轻松顺利了一些。
毕竟那样的情况,他们在家里都是经历过的。再去考场,也不过是那么一回事罢了。
后来,也可能是贾家人带来的习惯,从贾家人那代开始,每个进考场的学子,都会在进入考场之初,先行动手清理号舍的卫生,然后才会坐下来,打开考卷。
泥妹呀,这朝廷的号舍就是大气,有范。比贾家的模拟号干净多了。嗯,就连耗子都没有一只呢。
时间匆匆而过,仿佛昨天还在讨论科举号舍的事情,时间便已经过去了三年了。
这一年,是李漱考上秀才的第二年。当年贾瑚兄弟带着李漱等人同回原籍科举。贾瑚考中了举人,其他人也都考中了秀才。在同一期举人试中,却都名落孙山。这两年都在努力读书,准备下一次,一举中的呢。
而这一年,唐朝二十五岁,在正月里生了第三胎,二子唐净。
因着过继给唐家,故而取名‘唐净’。这是继李凝之后,唐婆子的又一块心头宝。
还有因为二房的太太王氏要老蚌生珠了。所以唐朝同时也知道了,这一年,也是红楼正式开始的一年。
只是时间飞逝,在唐朝的小儿子刚过了百天,二房的奶奶王氏便被妾室冲撞,难产了。
贾政其人,唐朝在来到这里之前,跟许多人一样,认为此人是个假道学,真真正正的伪君子。占着袭爵长子的上房,一住便是多年,可见也是心里有想头的。
但经过这些年的了解,这位贾存周同志是真的迂腐,呆板的。有些个愚孝到是真的。就拿王氏难产这件事情来说吧。
书房侍候的二等丫头趁着主母怀孕之时,借机爬床。这位政老爷一听是自家夫人安排的,就真的收下了。
其后还在第二天去见妻子的时候,说不应该在书房这种地方安排这样的事情,是有辱斯文的事情。
可这种事情,二房的王氏又不能说不是自己安排的,毕竟是与不是,这人已经破了身子了,再怎么样也是要留在自家院子的。既是这样,还不如给贾政留个贤惠的好印象。
若不是王氏实在不能拽着贾政的脖领子大吼‘老娘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在这种时候给你安排女人’,想来她就真的这么干了。
她不但不能这么干,还要贤惠地说着委屈老爷什么的。可贾政就是贾政。他竟然还会一本正经地对王氏的话,不满地反驳,“以后切不可这样。兄长屋内才一妻一妾。我如今却已经有了一妻两妾,实在是不敢乱了规矩。这就罢了,本是考虑你怀孕在身,思虑不周,这才收下。以后切不可如此了。......”
王氏一口老血堵在心口,特么地她是真想说别给我面子。
本来怀着身子,高龄产妇的身子骨就有些不舒爽。这会先是被爬床的丫头气到内伤,又被自家爷们这么一说。怎是一个郁结于心可以形容的。
于是就从这一天开始,王氏的孕期反应便越加的强烈了。肚子渐长,人却渐瘦。直至生产前仍是如此。看得史氏和张氏都有些担心。
于是就在某位二等丫头摇身一变成了‘姑娘’时,成功引起了唐朝的关注。当然如果这位姑娘不姓赵,也许唐朝的关注度还不会那么高。但天可怜见。这位长相美艳的姑娘她姓赵。而且王氏还当众许诺若是生下孩子,便提姨娘。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出现了一个剧情人物,唐朝的心里有一种看吾家女儿初长成的心态。做月子的唐朝以一种看热闹的心态,看着贾政一房的新鲜事。
也许对于唐朝这些事情,都可以算的上是红楼梦中的番外小故事。但对于王氏,却是有着切身体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