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如果无钱门的杀手来刺杀四皇子,我却挡在四皇子面前,他们能够毫不犹豫的刺下去吗?”苏闲放弃让他自己猜测,选择用问答式的方法解释。
雪枌连连摇头,门主在无钱门所有人的心中是不可侵犯的,是不容伤害的,别人都休想动门主一根毫毛,他们自己更是舍不得。虽然门主有时候冷冰冰的,喜欢“折磨”、压榨他们,腹黑到经常耍他们,但这并不能影响他们对门主的拥护和爱。
苏闲微微一笑,接着道:“我如果想要死的自然,必须先受伤,久伤不愈加上天生体弱,即便死也没人怀疑。而我替四皇子挡剑,刺客必须下手狠辣干脆,稍有犹豫就会被发现破绽,那么我精心做的准备便会前功尽弃。但如果我救他一命,他定会心怀感激,在其余方面补偿我,这就方便了我今后的行动。”
“我懂了,门主你打算什么时候‘死’?”
“这个月十五,我会服下假死药,你提前找具与我身形相近的尸体,给他带上人皮面具,我会要求四皇子将我的尸身火化,你就趁人不备将死尸与我调换,期间若有意外发生,有人会帮你的。”苏闲语气笃定,有条不紊的安排“后事”。
她之所以选在十五,是因为假死药产生效果之前会有段空白期,在那日她正好毒发,身子真正的虚弱不堪,即便四皇子带御医来诊治,也只会得到一种答复:病入膏肓,无力回天,准备后事吧。
等那时候她便吊着最后一口气,让四皇子火化她,剩余的事情就看雪枌他们的了。
“门主,你可别真的死了,否则那帮人会宰了我的!尤其是夫人和二夫人,估计会把我剁成肉泥!”雪枌想到她要被剑刺中,心就颤微微的,万一不慎刺中要害,那他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
苏闲直接抬手赏他个爆栗,阴森森的笑道:“真死了,也有你陪着我不是?”
“老话说祸害存千年,门主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我相信门主活上万年都不成问题。”雪枌讨好一笑,觉得自己此言甚为有理。
“……”苏闲无语凝噎,不由得扶额长叹,小黑衣们都是猴子请来的逗逼吧!
不知不觉到了正午,该是用膳的时间了。
“公子,午膳好了,现在传吗?”绿茵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得到苏闲应允后,十几个丫鬟端着菜鱼贯而入。
苏闲坐到桌前,闻着饭菜的飘香,将一块鱼肉夹在雪枌碗里,淡淡道:“为月儿操心甚多,辛苦雪儿哥哥了。”
潜在含义却是我为如肉,你为刀俎,我的安全靠你了。
“月儿与我自幼亲近,何来辛苦一说,吉人自有天相,你的病会好的,宽心便是。”雪枌笑得自信,门主只管把事放心交给他,他绝对会拼死完成。
“借雪儿哥哥吉言,但愿如此,你今晚会留在这过夜吗?大人也有日子没见你了,怕是想得紧呐。”苏闲嘴角的弧度微妙,眼含戏谑的看着他。
雪枌举筷的手一僵,知道这是门主催他快些行动,遂笑道:“用过膳我就回去,今晚楼里还有听我弹琴的客人呢。”
“好吧,雪儿哥哥也要注意身体才是。”苏闲不做挽留,善解人意道。
……
午后的阳光热意腾腾,无事可做的人大都呆在屋子里,苏闲这样的闲人更是直接躺在床上,呈双目放空的冥想状态。
她突然开口,吓得绿茵一哆嗦,“绿茵,大人现在和不喜先生在一起吗?”
“没呢,大人早上出门,嘱咐管家不必安排他的午膳和晚膳了,他要明天才回来,不喜先生没有同去,好像在无人居鼓捣东西呢。”绿茵不做他想,公子经常会打听大人的下落,他觉得这是好现象,说明公子喜欢大人,而大人对公子不一般,肯定也是喜欢的,都说两情相悦是世上最难得的,公子这如神仙般的人能幸福,他就十分高兴了。
“绿茵,如果我有一日离开,你们一家人在这呆不下去了,就到城里投奔月家吧,我舅舅虽然对我不算好,但我若有事相求他还是会答应的,你只需拿着我的琴当信物即可。”苏闲用掉安荼欠她的一个条件,选择在扳倒四皇子时保全绿茵一家,但如今时运维艰,寻份生计比较困难,正巧红姬和华哥的绸缎庄需要普通人做工,可以安排他们前往。
她只能帮绿茵到这了,若非这孩子是真心对她,她是不会多此一举的。
“公子,你不会死的,绿茵会按照大夫的嘱托好好为你调理身子。”少年眼圈泛红,晶莹的泪珠在眼中打转,语气哽咽,满面愁容。
他内心异常感动,公子竟然替他打算好了今后的生活,有谁能为一个小厮做到如此地步,他愈发不希望心地善良的公子早逝,若是佛祖能实现他的愿望,他愿意一辈子吃斋报答。
苏闲知道绿茵被她误导了,错将她的话当做遗言,也不解释,只是淡声道:“我倦了,要睡一会儿,你先下去吧。”
“公子若是不舒服,记得叫我一声。”
待绿茵离开约半个时辰,苏闲悄悄来到无人居,因为不喜讨厌喧闹的环境,所以他的院子选在幽静的地方,布置的十分清雅,有棵百年的参天古树长在院中,庞大的树冠抵挡住大片阳光,几乎整个院子都在树荫中,微风吹过,四处听闻树叶簌簌之声,倒是天然的隔音带,有个黑色大水缸摆在离古树不远的地方,几尾草鱼游于其中,倒是有几分简约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