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出世的消息一旦流传开来,三国恐怕都会掀起大变乱,到时候战火纷飞,民不聊生,她委实不愿看到,所以要尽早将萌芽扼杀在摇篮中!
她眼中快速闪过杀意,察觉门外有人到来,瞬间恢复成温和无害的模样。
“姐姐,药已经好了,你快喝了吧。”名叫童儿的小男孩端着药碗跑到苏闲面前,扑闪着大眼睛看她。
浓浓的药味涌入鼻尖,她紧紧蹙眉,接过后一饮而尽,苦兮兮的味道让她的脸皱作一团,面前忽然出现一枚果子,小男孩笑眯眯道:“姐姐和童儿一样不爱喝药呢,这是爷爷准备的果子,吃起来很甜的,童儿每次喝完药都会吃呢。”
苏闲摸摸他的发顶,语气温柔道:“谢谢,不过童儿经常喝药吗?”
“嗯,因为童儿身体不好,爷爷说要想像其他小孩一样生活,就必须喝药。”小男孩爬到床侧坐下,两只短小的腿来回晃动。
“童儿的爹娘呢?”苏闲想起刚醒时闻到的清浅药味,应该是从小男孩身上散发的。
童儿歪着脑袋,思考半晌才道:“爷爷说爹爹去山里打猎,被野兽杀死了,娘亲在给童儿采药时不慎跌下悬崖,也死了。”
“童儿知道什么是死吗?”她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小男孩,这般可爱的孩子却如此不幸。
“姐姐不知道吗?死就是不活在世上了,变成了天上的星星,爷爷经常对童儿说,天上最亮的两颗星星就是爹娘,他们每晚都会看着童儿,每次童儿想他们时就会抬头看看,不过有时候天上一颗星星都没有,可能是爹娘累了要休息。”
童真的话语却让苏闲眼前雾气氤氲,心底泛着酸涩,声音有些惆怅道:“是啊,因为爹娘也是会累的,童儿想不想治好病,再也不喝苦兮兮的药了?”
闻言,小男孩儿双目放光,兴奋道:“姐姐说的真的吗?我的病可以被治好?如果病好了,爷爷和奶奶就不用每天辛苦的四处采药给我了。”
“当然是真的,姐姐向来一言九鼎。”
“谢谢姐姐,童儿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爷爷奶奶去。”小男孩在苏闲脸颊上轻轻一啄,如只快乐的鸟儿奔出门去。
苏闲摸摸面颊,柔柔一笑,思绪纷飞,暗忖如果前世还活着,大概也能看到君宝如此可爱的一面吧。
她的眼皮渐渐沉重,不知不觉中陷入沉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屋内燃上烛火,桌上摆着饭菜,简简单单却十分富有营养,全部是这家人种在院中的,她摸摸饿的空空的五脏庙,走到桌边坐下,直接开始大快朵颐。
吃的差不多了,她收拾好碗筷走到院中打算清洗一下,正看到老者夫妇在摆弄着什么,不由好奇道:“老人家,你在干什么呢?”
“姑娘醒了?碗筷放着我来洗就好。”老妇人走到苏闲身侧,执意不让她动手,她几次三番争不过,只得任由老妇人接过碗筷去。
老者抬起头,面带和蔼笑容道:“姑娘不宜走动,该多在屋中休息,有事尽管告诉我家老婆子,她会帮你的。家里的药材不多了,我打算去采些,我听童儿说姑娘可以治好他的病,老头在此先感谢姑娘。”
“老人家快快起来,是你们救了我和夫君的命,该说感谢的是我们才对,童儿的病尽管包在我身上。”苏闲扶起老者,转头瞥一眼屋子,“这段时间给老人家添麻烦了,还望您多包涵,等我和夫君养好伤后必有重谢。”
她告诉老者几样药材,对童儿的病以及她和冷东阳的伤都有益处,为了照顾冷东阳,她决定和他住在同一间屋内,反正对方受伤昏迷,不能对她做什么。
关上房门,床上传来男子要水的虚弱声音,她倒杯水端到床边,低头发现他还在昏迷,说话只是出于生理的渴求,无奈地叹口气,自己喝下口水喂给他,喂了两三次他不再张嘴,表示已经够了。
苏闲熄灭蜡烛钻进被子,捏捏他的鼻子道:“你快些醒来吧,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其实你人挺不错的,至少我不讨厌你,现在形势严峻,我还需要你的帮助呢,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出事。”
一个人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她觉得自己的性格有些许改变,不由嗤笑自己,何时变得婆婆妈妈了。
夜深人静,男子紧闭的双目蓦然睁开,耳边传来浅浅的呼吸声,胳膊处传来热意,熟悉的味道让他放下心来,幸好她没事。
而女子的睡相极差,自觉的寻找东西依靠,滚来滚去最后到了冷东阳身侧,他无奈地笑笑,稍微动动身子便浑身剧痛,在他昏迷的时候,与外界的联系似乎并未完全隔断,苏闲给他喂药时他是有些意识的,唇瓣仿佛还留有那温软的触感,他掀开被窝将苏闲捞进去,侧身将她搂在怀里,心中是涨涨的满足感,尽管现在不能乱动,但他还是想这样抱着她。
当时被她拽着跳下悬崖,却没有对死亡的惧怕,只要有她在身旁,一切都可以不在乎,如今他们被水流冲到这偏僻的村庄,暂时不会有人来打扰,他可以趁机攻下她的心,他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恍惚间冷东阳陷入睡梦,二人一睡酣然直至天光大亮,苏闲觉得周围暖意融融,腰际有额外的重量,她的面颊也贴着光滑的肌肤,不由伸手摸了两把,感觉精壮有弹性。
噗嗤~
头顶传来笑意,苏闲睡得朦胧的凤眸瞬时清明,难以置信地盯着男子,伸手在他脸上狠狠捏了两下,愣愣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在你占我便宜的时候。”冷东阳唇际衔着笑容,手指轻刮她的鼻尖,满眼宠溺道:“小傻瓜,一个劲的向我投怀送抱,拦都拦不住。”
苏闲撇撇嘴,她知道自己差的出奇的睡相,遂浅声道:“感觉如何了?”
“尚可,如果日后每天都能享受温香软玉在怀,很快就能痊愈,别乱动,再让我抱会儿。”冷东阳见她想要挣扎,凑近她耳边小声道:“我现在可是在用生命占便宜,娘子每动一下夫君都很疼的。”
她心中一悸,不敢再乱动,身为医者她很清楚冷东阳伤势的严重性,遂妥协道:“只一小会儿啊,童儿会来送药,不要损坏我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
冷东阳在她肩窝蹭蹭,柔声道:“知道,娘子的话为夫绝对会听,但娘子难道不该对我交代些什么吗?”
“谁是你娘子,不要乱说话。”苏闲瞥他一眼,明白他指的是什么,淡淡道:“东皇钟和神农鼎早就被我掉包了,所以在拍卖行时你的盘古斧对鎏金异兽纹铜炉没有反应。”
“掉包?东方酌做的?”冷东阳眉眼深深,指尖缠绕她的青丝,状似漫不经心道。
她微微一笑,早就猜到他会一点即通,眯起眸子狡黠道:“嗯,在得知东皇钟出现在拍卖行时,我便派人拿着令牌前去观看,并按照它的样子做了个假的,提前派人潜在拍卖行,便于将假的交给东方师兄调包,至于神农鼎,它出现时你和师兄忙着斗嘴压根没仔细看,我暗中传音给鸠枢,她帮我找了个相似的糊弄,最后把两样神器都交给东方师兄带回了神算子那。”
“鬼灵精,怪不得你要往无心崖来,是不是早就找好了后路,一旦不敌对方就拼一次运气。”冷东阳微微眯起眸子,再次认识到苏闲心思之缜密,他喜欢她的运筹帷幄,优秀的女子总能吸引不凡公子的目光,拜倒于她的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