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锋掏出钥匙打开门口,往后退了一步,观察一下房间的动静才和廖学兵一起走入,反手把门口锁上。
藤田英树佝偻着腰坐在钢架床上,手上包扎厚厚的绷带,吃力的翻阅一本新海书局出版的《日本剑道发展史》。房间里光线不好,看得很费劲。
邓锋道:“我们在浅草道场查获了一些关于日本籍人士藤田英树这几年在我国秘密从事间谍活动的情报。但是在审问的时候他并不合作,拒不交代收集武馆资料的目的。”
“那你把我叫来有什么用?”廖学兵问道。
邓锋说:“他强烈要求想见你一面。本着人道主义的理念,我走了个组织程序让你过来一趟,看看能有什么收获。”
藤田英树抬起头,眼中精光闪烁:“廖君,那天你刺我手掌的那一刀,非常精妙,招数千变万化,我想了很久,应该是秘传的‘真?太乙奥义流刺杀术’,这门秘术失传多年,你从哪里学来的?”
“真?太乙奥义流刺杀术?没听说过。来,抽烟抽烟。”廖学兵打开随身携带的蔷薇木盒,把雪茄拿出来分给在场的一人一支。
“哟,好货啊,廖老板装备又升级了?正宗的哈瓦那雪茄,八十美元一盒,平时我看都不敢看哪。”邓锋记得此前他一直给人派六块钱一包的河水牌香烟。
“没听说过?”藤田英树手指夹着没点燃的雪茄,死死盯着廖学兵,说:“太乙奥义流专修身法,练至深处身形如鬼如魅,周身皆是武器。”
他站起身用雪茄比做剑鱼小刀,模拟起当时的姿势,一边说道:“当时我这样,右手持刀,左手挥拳,同时攻你上下两路。”
廖学兵点点头。
藤田英树换了个站位,说:“你在我对面被压住,照这个趋势,无论如何是躲不开的,对不对?”
邓锋站在边上饶有兴致的看着。
藤田英树拿雪茄比了比:“但是你既没有下蹲,也没有侧身,就这么从下边把小刀刺进我的手里,按照人体结构,这样是有违物理的,我想象不出那个角度。”
“你分析得有那么一点道理。”邓锋搭了一句。
藤田英树说:“真?太乙奥义流刺杀术失传将近一百年,仍有一些书籍笔记记录着这门秘术的只言片语,只有它才能让人突破人体物理结构的限制,对敌人造成伤害。如果你不会这门秘术,又该怎么解释?”
“你没到这个境界,我没法向你解释。”廖学兵的老式铝壳打火机咔的打开,点燃了嘴里的雪茄。
藤田英树突然面向廖学兵站直身体,然后九十度深深鞠躬,大声道:“真?太乙奥义流刺杀术对日本剑术的发展有着极其重大的意义,拜托了!”
廖学兵没理他,在床边坐下,说:“你强烈要求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藤田英树认真的说:“虽然有些突兀,但本人经过仔细思考,对照我国流传下来的古籍以及各种资料综合评判,廖君的身法和传说中的真?太乙奥义流刺杀术有很大程度的共通之处。”
廖学兵揉揉太阳穴,重复了一句:“真?太乙奥义流?”
藤田英树答道:“是的,太乙奥义流由江户时代的剑术大家丹羽真之介所创,他凭借这种神秘而威力绝大的刺杀术辅助德川家光就任幕府大将军,平定白鬼流忍者的叛乱,以一人之力击败九十九名忍者,威名震惊天下。”
廖学兵素知日本历史多有夸大其词,对“一人单挑九十九人”的记载不能尽信,说:“这个丹羽真之介又是什么来头?”
“丹羽大师早年在松尾道场求师学艺,很快就学会了松尾七郎的‘雨打芭蕉秘剑道’,后来他感到不满足,便远渡重洋去往明朝游学,十五年后归国,开创真?太乙奥义流。”
“等等!”廖学兵打断藤田英树的话,问道:“你说他去往明朝游学?”
“是的,怎么了?”
“太乙……明朝……”廖学兵沉吟道:“太乙这个词源自中国传统文化,原指商汤,后来又有许多释义,日本没有这个词。”
藤田英树略显紧张:“这么说丹羽大师的太乙奥义流是从明朝学来的?”
廖学兵道:“你自己都说了,他远渡重洋,去往明朝游学十五年,学的不是我们中国的东西还能是什么?”
藤田英树想了想,说:“这一点我不否认,可是丹羽大师学会你们中国的东西,回国后再更上一层楼,就像井上雄彦曾是北条司的助手,后来他的成就超越了北条司,也开创了属于自己的流派。”
邓锋道:“哎,你小子说井上雄彦比北条司厉害,我可不乐意了,《城市猎人》多好看啊,《灌篮高手》不就是讲一个红毛秃子扔球游戏的故事吗?还有那个长得很像狐狸的叫什么了?”
藤田英树怒道:“邓君,我不允许你侮辱流川枫!《灌篮高手》的销量比《城市猎人》高得多,其中百分之七十的读者是因为流川枫这个角色刻画得太完美才买了这套书。”
廖学兵不得不站出来说:“都打住,回到之前的话题。老子的时间有限。”
“不好意思,是我激动了。”藤田英树鞠躬向邓锋道歉。
邓锋摆摆手:“一个三十好几的迷恋流川枫的男人,我没法和你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