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还敢顶嘴?我说是你碰的就是你碰的!”叶显宗一巴掌摔在他的脸上。
中年男人涨红着脸不敢动弹,手臂垂在下面,微微颤抖。
叶显宗恶狠狠道:“六千块,少一毛钱都不行,不然老子告到交警,你不光罚款,还要拘役半年!留个人在这里,给个人回去取钱,听到了么?”说完又是一耳光打过去。
围观的有个人看不过眼了,出声道:“喂,你这人不讲道理啊,先不论事故责任,你这车灯也就外面灯罩破裂,里面还是好的,换个灯罩要不了一百块,怎么讹人呢?”
叶显宗闻言大怒,转身找到出声的那人,冲过去就是一脚把那人踢翻,说:“你算老几啊?懂不懂车辆维护?老子的车灯一换就要全换的,一对全换得一万二!”
围观人群本来还有些愤愤不平的议论之声,这下全都不说话了。
武德馆的几个跟班便把三轮车里的蔬菜搬出来倒在地上,抬脚使劲践踏,一下子踩得稀烂。兀自不够过瘾,又把番茄搬下。
中年男人的妻子见状扑上去,把番茄筐子压在身下,尖声叫道:“不准碰我的菜!不准碰!谁都不准碰!”
那跟班冷笑道:“神经病,一万二不赔,护着这筐烂番茄有用吗?”
他一脚踢了过去,正中这妇女的侧腰。这瘦小的女人哪里吃得住劲,在地上滚了几滚,头脸手臂全是擦伤。
旁边的人一阵惊叫。
“别动我老婆!”中年男人话刚喊完被叶显宗摁在了地上。
廖学兵见旁边有个老头看得津津有味,问道:“老叔,这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样?”那老汉头也不回,继续伸着脖子朝里张望,说:“那卖菜的见夜色晚了要赶路回家,遇到红灯过不去。那辆本田从边上拐过来打喇叭要三轮车让路,三轮车让不开,他就撞了过来,碰坏了车灯,要人家赔呢。”
廖学兵问道:“那本田车怎么不讲理啊?”
“讲理?你说笑话吗?”老头压低声音道:“这世界谁和你讲理?拳头吓人才是真的。”
片刻之间,三轮车的瓜果蔬菜全被摔在地上踩烂,周围的人摇头叹息,不知可惜蔬菜还是哀叹世道。
“那我也用拳头讲讲道理。”廖学兵拨开众人上前。就算此前跟叶显宗没有仇怨,他也要为这对夫妇出头。
一辆悍马H2驶了过来,被围观的人群阻住无法前行,准备掉转车头绕路离开。
车上驾驶员摇下半边车窗,看见那个奋力挤进人群中的身影,顿时直接拧掉钥匙熄火,把车停在边上。
“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你们竟敢如此为非作歹!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廖学兵跳进圈子中间,平地一声大喝,所有人都给吓住了。
这话倒并非搞笑乱喊,不管有理无理,他做任何事情总得先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把名分大义占住。一旦抢占道德高地,往往便能事事压人一头。
就算当时处理不了的,日后请了仲裁,自己也有利得多。
这是他自十二岁踏入社会一路碰得头破血流总结得出的经验之谈。
叶显宗回头见到廖学兵,先是一惊,接着就冷笑起来:“是你小子!”
一个花衬衫的跟班问:“叶哥,熟人?”
“熟人?嘿嘿,确实是熟人!”叶显宗松开中年男人,说:“你们不认识他是谁吧?”
“谁啊?”
叶显宗一字一顿的道:“他就是把我们武德馆打得落花流水的传奇教练!”
“原来是他啊。”武德馆一众跟班纷纷露出不怀好意的眼神。
自从踢馆行动失败后,彭俊勇回去不敢承担后果,编了个理由说中昊馆的对手服用兴奋剂。
苏影洛跟着推出宣传册,传奇教练痛打叶显宗什么的,武德馆生意一落千丈,一大批学员选择离开转投中昊馆。
大家义愤填膺,自然把这笔账记在廖学兵身上。
叶显宗曾是手下败将,这时自己人多,心想不必管什么江湖规矩,有种群殴就是。
廖学兵扫了一眼围观群众,先把卖菜的夫妇俩扶起,问:“伤到哪里了?”
那卖菜的丈夫忙推开他,颤声道:“别管我,你快走,他们凶得很,谁都惹不起!”
“别害怕,在这条大街上,我就是公道正义!没有谁可以随便欺负人!”廖学兵的话说得掷地有声。
周围群众倒替他担心起来,私下里小声交谈:这怎么又来了个傻大胆!
“你算哪门子公道正义呢?”叶显宗气笑了,说:“老子只是车子被碰坏了要个赔偿而已,你若是识趣的别多管闲事。”
“你们这帮败类仗着人多势众在路上横行霸道,以为天下没有公理了吗?众目睽睽之下,把人家的菜踩烂,把人打伤,以为没有人收拾得你吗?”
叶显宗见他再乱喊下去,恐怕就要群情激奋了。犯了众怒自己也惹不起,朝几名跟班一使眼色,众人摩拳擦掌,向着廖学兵围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