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升平,众宾客其乐融融,杯盏交箸间,倒是一派盛世景象,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前几日突如其来大兵压境的影响。
“来人,把这新开坛的第一杯酒,送给霄王爷。”夏荣琪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酒坛,似乎是才开封的模样,正将手中的一杯酒拿给小陆子,让他给夏荣霄送过去,只是悄悄给林若云使了个眼色,林若云会意,她知道今日送来的药粉就参杂在这杯酒当中。
不过,既然有人已经出招了,林若云也不会被动的等着被宰,自然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随即对着夏荣琪开口道:“看圣上手中这酒,似乎不是我们大夏皇朝出产的吧!”
夏荣琪朗声笑道:“皇妃见多识广,可知这酒是哪里出产的?”
她知道夏荣琪是为了拖延时间,也是为了不让这中毒太过突兀,也就跟着他一起胡侃了:“看这酒坛装饰,似乎是西域的产物,酒色紫意透人,想来应该是西域出产的葡萄美酒吧!”
“哈哈,皇妃娘娘果然好见识,来来来,大家都一起尝一尝。”就在夏荣琪将手中酒杯挨个倒上,还未端到各人桌前之时,最先得到这葡萄酒的夏荣霄,却是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轰然倒在了坐台之上,一时间,众人一片混乱。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林若云,虽然知道夏荣霄定然没事,但是,做戏自然是要做全套的,不然,后面的计划,怎么能够顺利进行呢:“霄儿,你怎么了,霄儿……”
夏荣琪也是一阵着急,他虽然知道林若云已经有了计划,但是却并不清楚计划的内容,所以,此时他的着急,倒是真的,生怕是计划出了意外,所以急忙奔到了夏荣霄的身边,正想让小陆子去找御医,却见到小恒子已经带了一位御医来到此处,赶忙让开身子,让他给夏荣霄看看。
来此的御医是太医院中的一位老人,至于为何会来的如此快,想来是林若云安排的了,但见那位太医,给夏荣霄把了把脉,随后摇了摇头,轻叹口气说道:“王爷已经不行了。”
“怎么可能?”林若云已经是惊呼出声,面上的震惊和惶恐是做不得假。
“微臣不敢妄言,霄王爷是中了剧毒。”那位太医一副郑重的神色,让本是有些起疑的欧静柔,面上神色也渐渐松懈了下来,也是走到了众人身边,等着御医的下文。
“剧毒,怎么可能中了剧毒,他是怎么中毒的?”夏荣琪半蹲在夏荣霄身边,眼神中的惊诧不像是假装的,连林若云心中都暗暗佩服,如此演技,倒是埋没了呢,殊不知,从夏荣琪记事起,就学会了看人脸色行事,如此,只是小事而已。
但见那位御医四处查探了下桌上的食物,想来是觉得应该是王爷刚刚接触过的东西,所以导致中毒,直到一路检查,查到了那杯已经喝尽的葡萄酒杯时,内里残留的几滴酒水,让银针变了颜色。
此时还端着葡萄酒准备喝的某些人,一见到此,手中酒杯轰然便是掉下,都是心中一阵后怕,还好自己没有先喝,这圣上的恩赐,也不是那么好得到的,看看这霄王爷,一不小心,可是连自己的命都喝没了,一时间都是不胜唏嘘。
御医叹了口气,稍显了惶恐问道:“敢问娘娘,这酒是从何处所得。”
林若云皱皱眉,看了一眼夏荣琪,浅声开口道:“这酒是圣上所赐,但是圣上不可能下毒害人呀,霄王爷可是圣上的亲哥哥。”
御医沉凝了片刻,还是壮着胆子开口道:“这酒请问还有剩余吗?”
“有有,在这里。”夏荣琪一副生怕怀疑自己的模样,疾步将刚才还在自己桌上的酒坛拿了过来,让御医检查,可是在御医将银针深入酒坛之时,银针骤然变色,夏荣琪一阵站立不稳,小陆子忙是将之扶住。
“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夏荣琪无神的跌坐在地上,小陆子想要将他扶起来,却被他悄然制止,就在众人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旁的欧静柔开了口:“圣上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定然是有旁人动了手脚。”
这句话似乎是将夏荣琪点醒了一般,借着小陆子的手臂,从地上弹跳而起,急急开口道:“对,肯定是这样的,一定是有人想要挑拨朕和母后的关系,所以才嫁祸朕的,来人,给我把所有动过这酒的人都抓起来,朕要亲自审问。”
只有林若云此时幽幽说道:“圣上,太后娘娘,臣妾与霄王爷初见甚觉有缘,此时霄王爷身故,可否让臣妾来办理他的身后事。”
欧静柔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却瞬间隐去,随后一副悲戚模样,柔声开口道:“这怎么能够让皇妃妹妹劳累呢,霄儿虽然已经是外出封王,可是到底还是本宫的孩子,出了这种事情,本宫怎么能够忍心假手于他人。”
“秋禾,派人将叶冷轩布置出来吧,将霄王爷安置在那里,后面的事情,让人按照皇子的礼仪置办。”此时的欧静柔,俨然一副强忍悲伤,却又不能不出面主事的模样,只是众人未曾看见,那挥手让人拖走夏荣霄时,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