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轩却紧追不放,在后面一路跟,一路问:“央儿妹妹,央儿妹妹,你要不要做我的新娘子呢?”
双方的父母心中也正有此意,看着两个孩子如此般配,便以茶为酒,有了这个约定。
只是从这一年起,程央的父亲连看升官,在朝中成了举足轻重的大臣,人也便忙得不可开交,对与江南老家的亲人与朋友便很少有了来往,只是闲下时还会书信交往,互述衷肠。
程央和子轩的事也成了双方内心的默契。
自那以后,子轩的梦里经常会出现一个头顶红盖头的新娘,她身姿优美,着一身红妆,不时地从红盖头里传出悦耳的笑声,子轩对着新娘问:“你愿意嫁给我吗?你愿意等我长大吗?”新娘却只有笑声,没有回答。
而程央的梦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她身着红妆,坐在若大的一个空房里里,四周皆黑,只有她一人独坐,窗台前一根白烛若隐若显,一阵狂风吹过,焟烛灭了,她的红盖头也被风吹走,她看着四周漆黑一片,无限的恐惧向她袭来,她想要放声叫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这时,狂风起,一个男子出现,脸上有着怨气,不断地问程央:“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等我,为什么不做我的新娘……”程央一次次被恶梦惊醒。母亲不忍心女儿如此痛苦,便找人算了一卦。那算卦人一看程央的八字,便惊出一身汗来。吕夫人再三询问原由,那解卦人才含糊地说了几句:“此女命中富贵,一身衣食无愁,身份高贵,可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之荣,只是,只是前世孽情未了,世世相随,怕是情路坎坷。”说完摇起了头。
吕夫人这一听,还了得,非要问出个破解之法来,那算卦人不知如何是好,只道:“这冤孽太深,非老夫所能解,这女子怕是要经历三世之磨难,这才第一世,怨气深重,如何能破,如何能解啊?”
吕夫人立即让下人取来一万两黄金,放在算卦人面前说:“高人,请您一定想想办法,若能为小女求得一解,我定当重谢,这里一万两黄金,您先收下。”
算卦人看看黄金,看看吕夫人,一脸愁容,大叹一声道:“夫人如此用心,老夫也是无法,只能劝夫人一句:若要小姐平安,需三世落发,潜心修道,此女灵性甚重,定能得道成仙。”
吕夫人见算卦人让女儿落发为尼,气得直跳脚,便让下人赶走了算卦人。又让人多方打听,寻找得道高人,再次为女儿算卦,只是算得的结果都是如出一徹,说女儿乃嫦娥脚下得仙玉兔,因与太白金星的小徒有了暧昧,却被一直紧追的天庭仙犬告发,三仙子均因违背天规罚下人间,要受到三世之轮回,受尽人间离别之苦,方能重返天庭。
吕夫人越听越离谱,便不再理会,但愿一切都只是无稽之谈。慢慢地,程央健康地长大,这事便也渐渐淡出了程家人的脑海,直到皇后亲自提亲,吕夫人才又开始想到了程央的命格,与程仰远商量再三,决定还是嫁于皇家,想来皇家人命格高,或许能镇住程央的命格,能让一切随之改变。这样想着,便也安然接受了这场皇家姻亲。
说也奇怪,这样的恶梦,随着与皇家的连姻,便很少出现在程央的梦里,直到结婚的那一天,那个冷俊的男子再次来到程央梦里,凄凄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不做我的新娘?”
吕夫人从来也没把算命一事告诉程央,程央也不知道自己会经历怎样的人生,梦中的男子很清晰,也很熟悉,但却始终看不清他真正的长相,只是冥冥中让她觉得,这个男子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应该是彼此熟知的,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是谁,他们在哪里见过?
直到欧阳子轩地出现,陈央的梦景才渐渐清晰,她终于知道,他就是她的子轩哥哥,只是她依然不明白,为什么子轩哥哥要一直出现在她的梦里,一直逼问着自己为什么不等她?直到那一天,她去送哥哥最后一程,他一把抱起哭瘫在地上的自己,把她紧紧拥入怀里,她才明白,这个拥抱才是她一直在等待的,这个人的身体才让自己有了安全感,那是丈夫朱允炆所给不了的,原来,她心中缺位的人一直就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这个陪伴自己梦景的子轩哥哥。天意弄人,他们本该是一对佳人,却因为皇后的干涉,阴差阳错,本以为就此错过,只要能看着对方幸福,就算没有拥有,也是没有牵挂,却偏偏天不随人愿,灾难接踵而来,看着心爱的女子日渐凋零,欧阳子轩再也不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