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个戚昭仪去了皇陵为儿子守陵,也快两个月了,宫里忙着选新人,对于她这样的老人,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日,她正在房里抄写佛经,小月来报,说是有一位自称是朱公子的人来见。戚昭仪是那种脑子极好使的人,她立即想了一圈,便猜到了来人是谁。于是对小月说:“跟他说,明日上午,本宫要去为王儿送经。”
小月不解,挠着头问道:“娘娘,那人是想现在见您,”
戚昭仪看了一眼小月,说道:“就照我说的跟他说,若是个聪明人,见见无防,若是个鱼木脑袋,我可不想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小月终于退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小月便陪着戚昭仪来到了灵堂,这里摆放着朱家列主列宗的牌位,其中她阿宝的牌位也被放进了这里。小月为昭仪铺好垫子,昭仪便跪下来开始诵经。大约过了半小时,殿里进来个人,小月向她福了福身,那人约30来岁,长得伟岸挺拔,一看就是沙场出身,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杀气。小月正要上前告之昭仪,那人却拦住了小月,对她作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一直站在戚昭仪身后,等着她把一卷长长的金刚经诵完。
戚昭仪其实早就知道身后多站了个人,但根本就没打算停下为儿子诵经,同时,她也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有几分耐心。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戚昭仪才在小月的扶助下,缓缓起身。
转身那一刻,她看到了英伟的男子正默默等待着她,内心一时温暖。只见那男子深深地给戚昭仪行了个礼:“皇嫂在上,请受朱允劢一拜。”
“朱允劢?你便是燕王的长子不成?”
“正是在下!”
“若本宫没有记错的话,你与皇上同龄,都是属马的?”
“皇嫂如此体恤,朱允劢倍感荣幸。”
“也没什么,其实本宫当所在宫里时,曾被人长辈们开过玩笑的,说让本宫在你与皇上两匹骏马里选一匹。”
“让皇嫂见笑了,朱允劢充其量也只是一匹劣马,怎么能与皇兄相提并论。”
“虽说他是皇上,但你们也是各有千秋,他从小好文,你则喜武。”
朱允劢觉得还是绕开这个话题比较好,于是说道:“皇嫂全心诵读《金刚经》真是感天动主,想来小王子定能得道升天。”
“你也懂《金刚经》?”
“《金刚经》的功德不可小觑,即使只念四句偈,也能遣除无量痛苦、获得无量福德。若能一心持诵,最终必可获得菩提果位。”
“但愿如此,宝儿跟上我这个母亲,也是他的劫难,但愿他能有个好的归宿。”
“逝者已矣,皇嫂节哀。”
“嗯,都过去了,现在没了阿宝这个牵挂,我反而觉得更加轻松了,做什么事,也不必想到他的安危。”戚昭仪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也许她此时也正是这么想的,但在这个不甚熟悉的男人面前,她竟毫无防备地说出了心声,内心也暗暗吃了一惊。
忙又问道:“昨日因本宫身体不适,所以不便招待,不知道皇叔找臣妾所谓何事?”
朱允劢听得戚润一声抱怨,便转变了初衷,笑着说:“臣弟是近日才知皇嫂在此为小王子守陵,所以前来拜见,还请皇嫂恕臣弟冒昧之罪。”
戚润一听朱允劢只是来拜访自己,对这个双帅气又懂礼节的男子更添了一份欢喜,笑着说:“皇叔客气了,您在这里快一年了,本是应该由臣妾先来问候才是。”
“皇嫂这样说臣弟愧不敢当,从小便听闻皇嫂貌若天仙,冰雪聪明,太祖欢喜不已,总是想着要把你留在宫里,如今倒好,皇嫂还是进了宫。”
“呵呵,人人都当进宫好,人人羡慕皇家媳,殊不知,我却受尽进宫的苦。”
“皇嫂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