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宋锦沉着一张脸自阴影里显现,这老妖婆连自己的亲孙子都下的去手,真是丧心病狂,随即又释然,她在古代的内宅里见的还少吗?
什么骨肉至亲,什么血缘亲情,在利益面前都TM扯淡。
倒是那个病秧子,知不知道他的祖母在背后暗害他,明明一条鲜活的生命偏偏整日以药为生,忍受病痛的折磨,心底刚开始对那人的怨恨也减轻了些。
他自身都难保,哪里还有功夫来救她,也怪不得老妖婆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连孙子都能害,曾孙子有什么稀奇的。
楼上又有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应该是服侍病秧子的少年,后边跟着的是一开始随少年进来的黑衣人,宋锦赶忙在阳台上藏好。
那黑衣人在二楼暂停脚步,目光谨慎的四下扫了扫,跟在身后的少年扬眉疑惑问道:“怎么了”?
宋锦没想到这人如此谨慎,莫不是发现了自己,她也没露怯,直接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黑衣人摇了摇头,沉沉收回目光,当先大步离去,“没什么”。
少年眯着眼看了眼黑衣人离去的背影,又收回目光扫了扫周围,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快步跟上黑衣人下楼离去。
宋锦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不会再有人过来,这才从阳台上走出来,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小心翼翼的往三楼走去。
绕过楼梯便是一个大客厅,木地板上铺着一层白色地毯,脚踩上去松软又舒服,借着月光隐约看出摆设极为简约却不失奢华,东面有一大面书柜,后边应该就是那人的卧室。
宋锦定了定神,脚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她放缓了呼吸缓缓朝卧室方向走去。
窗外月光清浅,将屋内的摆设映照的格外朦胧,拐过书架,卧室的布局现于眼前,由于没有开灯她看的并不分明,靠窗的大床上隐隐约约躺着个人,平缓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卧室里分外明晰。
宋锦在床前站定,接着月光打量起床上睡着的人。
隐约朦胧的月光下只能看到个大概的轮廓,却也惊艳的宋锦呼吸一紧,脆弱苍白的如此不真实,虽只是个朦胧的剪影却如那雾里看花,水中捞月,明知是虚幻也想要紧紧将那片刻的美丽抓在手中。
她没想到这神秘的少爷竟然是个美丽的如同瓷娃娃般的人,手指下意识摸向小腹,脑海里陡然闪过一张模糊的脸,虽然看不清脸浑身气息却如那地狱的修罗般阴森可怖。、
她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下意识想要逃离,然而还不等她迈开脚步,那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的人突然睁开了双眸,刹那间,空气都仿佛冻结了,那双漆黑的眸中染满血红,拥有毁天灭地的冷漠森凉。
宋锦对上这样一双眼睛,双腿如灌了铅般再也移动不了,她哆嗦着嘴唇咽下嘴里的苦涩,硬扯着脸皮打招呼:“嗨,你好,还认得我吗”?她露出一抹自以为温柔无敌的微笑。
两个月前才睡了她,不会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吧,宋锦手心都是冷汗,暗怪自己好奇心果然害死猫,早知道这人如此危险,打死她都不会踏进这里一步。
男人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目光冰冷而陌生,宋锦一颗心渐渐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