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绵长的吻过后,宋锦靠在他的怀中,双手圈着他的腰,感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还有十天。”头顶传来他的低沉愉悦的声音。
宋锦抿唇,却只是在他怀里拱了拱,贪恋的吸收着他身上的气息。
宋锦忽然想起了解过的结婚流程,“咱们还没拍婚纱照呢吧?”结婚是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她不想留下遗憾。
齐歌笑了笑,揽紧她的腰:“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你有时间吗?”
宋锦当然有时间,即使没时间她也要抽时间。
“那好,那我们今天就先把这一套拍了。”
宋锦没有拍照的经验,因此当她和齐歌站在幕布前,面对着相机后的韩茉珍时,稍稍有点不自在。
“紧张吗?”齐歌察觉到她小手有点冰凉,担心的问道。
宋锦摇摇头,往齐歌身边靠了靠,一只手搂住他的手臂,两人很规矩的站着,看着倒是挺养眼登对的,但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
韩茉珍蹙了蹙眉,捏着娇媚的嗓子道:“你们两个能不能动作再亲密点,结婚照嘛,就是要甜蜜点才好,你们这样规规矩矩的,跟拍证件照似的,要是拍出来不满意可不愿我哦。”话已至此,就看这小两口能不能反应过来了。
齐歌耳尖有点发烫,没人的时候拥抱接吻都没什么,但是当着别人尤其还要拍照的时候,让他对宋锦做出出格的举动,以齐歌保守的性格来说,实在有些为难了。
齐歌本身就是个非常守规矩的人,在宋锦出现之前,他连女人都没正眼看过,自从和宋锦在一起后,几次亲热也都是宋锦占据主导地位,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有时候难免对那方面有点想法,但每次面对宋锦的时候也都是疼惜更多,宁愿自己忍着也不愿伤害她。
一个高高壮壮的大男人这会儿倒是显得有些局促了。
宋锦隐隐勾了勾唇,欣赏够了美男,便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在齐歌愣怔的时候,一个吻便印在了他的侧脸上。
一直关注着两人的韩茉珍赶紧把这一幕抓拍了下来。
高大俊美的男人呆萌的站在那里,绝美轻灵的少女俏皮的偷吻,无形之中流露出来的甜蜜让人会心一笑,为这对璧人祝福,韩茉珍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
“小姑娘特别上相,根本不用后期修饰就已是百分百的美了,来来来,你们俩再换个姿势,保持住这种势头就很好。”韩茉珍兴冲冲的说道。
这对气质相貌都绝顶出色的男女,光是看着就非常养眼,想到两人经她的手拍出来的婚纱照会更出色,心底就热切了,到时候把婚纱照往店门口一摆,到时候肯定是顾客盈门。
不过她也是在心里过过瘾罢了,那男人是绝对不会同意把两人的婚纱照当招牌摆在门口的,她也不会做出泄露顾客隐私的事。
“别紧张,就当那人是个摆设。”宋锦扯着他的衣袖在他耳边小声道,娇柔馨香的气息喷薄在齐歌耳畔,喉头猝然滚动了一下。
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齐歌扭头目光黑亮的盯着宋锦的脸,点点头。
韩茉珍随后就发现两人突然默契了下来,就跟她这个外人不存在似的,公主抱,接吻,深情对视,背媳妇,各种姿势做来驾轻就熟,两人之间仿佛有着谁也插入不进去的膈膜,除了宋锦轻灵悦耳的笑声之外就是韩茉珍摁的指头发酸的快门声。
用了好几卷胶卷,拍了足有几千张,这筛选到时候也是门技术活啊,韩茉珍突然觉得有些亚历山大。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落地窗外已是灯火辉煌,而婚纱店也亮起了水晶灯,绚丽明柔的灯光投注在光洁的地板上,和窗外的阑珊灯火相比,更增添了一丝雅致的温情。
宋锦换下婚纱从试衣间里走出来,齐歌也换回了他那身硬朗利落的军装,俊容挂着温柔的笑,在微暖的灯光下撩拨的宋锦一颗心扑通扑通的乱跳。
齐歌走过来牵起她的手,“走吧。”
韩茉珍此时走过来对两人道:“今天拍的照片我们会做一番细致的挑拣,然后把挑出来的精品发到你们的邮箱里,等你们挑选出最满意的十张,我们这边会制作出纪念册。”
齐歌点头:“待会儿把邮箱发到你手机上。”
韩茉珍又道:“明天上午,明月山庄内恭候两位大驾。”
齐歌淡淡的点头,没再说什么,拉起宋锦的手就走了。
宋锦随着他的脚步边走边问:“明月山庄?做什么啊?”
齐歌解释道:“还有另一套婚纱照,地点就定在明月山庄,今晚上我和你一起回去,明天咱们一起去山庄。”
听到他说今晚会在家,宋锦心底甜丝丝的,握紧他的手一步一步跟着他的脚印。
洛秀一早就得到宋锦和齐歌去拍婚纱照的消息,刚开始只是扯着嘴角嘲讽的笑了笑,沉香还暗道主子莫不是转了性,心底还暗暗为主子这样的心态高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啊,而且马上是有夫之妇的昨日黄花啊……
可惜,没一会儿沉香就笑不出来了。
听着书房里传来的砸东西的声音,还有男子愤怒的咆哮,沉香默默的给书房里的摆设点了根蜡。
从明天开始他要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收起来,主子就是有再多钱也经不起这样的挥霍啊。
沉香记得书房案几上摆的一个花瓶可是宋朝的珍品,价值好几千万呢……
嗷嗷嗷……好肉疼!
“沉香大人。”属下快步走过来。
沉香看了眼书房方向,挥了挥手示意属下到一边去。“什么事?”
“茱萸大人在边境线遭到伏击,那些人火力凶猛,显然有备而来,兄弟死伤惨重,茱萸大人也受了重伤,更重要的是,咱们的货也被对方给抢走了。”
沉香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他也是足够冷静,立刻想通了其中的关键处:“在边境线以北还是以南?”
属下立刻回道:“以北。”
以南是洪帮的地盘,黑道界规矩,敢在自家地盘上抢货,除非是不要命了,否则洪帮有资格联合全世界黑道界施以追杀,但在以北,那就是俄罗斯帮的地盘。
沉香眯起眼,眼底猛然迸射出一抹精光,晶亮逼人,骇的属下猛然后退一步。
沉香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金爷呢?出事的时候他在哪里?”这次出货与以往不同,西部因之前的事情之后戒严了,东南都要越洋,海盗猖獗,风险更大,主子现在还没腾出手来解决海盗的事儿,无奈只能走北,从北出了边境线便是俄罗斯帮的地盘,洪帮和俄罗斯帮从无交集,但金爷却与俄罗斯帮的二把手有过命的交情,所以主子才想借着金爷的东风把这批货从俄罗斯帮的地盘上运出去。
沉香猛然想到一种可能,莫不是金成雄那老东西来招釜底抽薪,想私吞了那批货吧,要真是这样,沉香暗暗捏紧拳头,他绝对会死的很惨。
想到这儿那属下立刻道:“据活下来的兄弟说,事发前一刻他以内急为由离了队伍,茱萸大人不放心便派了人跟着他。”沉香暗暗点头,茱萸那娘们还是有点缜密的心思的。
“后来呢?”沉香追问道。
“后来金爷被发现昏迷在事发地点以西五百米的一个小树林里,包括跟踪他的那名兄弟,两人醒来后什么都不知道,都说是被人从身后一棍子闷过去的。”
他们的人自然不会说谎,那就奇了怪了,以种种蛛丝马迹来说,绝对跟金成雄脱不了关系,但要说金成雄勾结俄罗斯帮给他们下黑手又说不过去,他儿子的小命可在他们手里握着呢,金成雄有多宝贝他那个小儿子,认识他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他不可能冒险干这事儿。
沉香想了想,看了眼书房方向,主子现在心情不佳,他先去找茱萸了解一下情况。
地下室的疗养间内,阴风迎面扑来,沉香一脚踹开房间门,却见眼前白光一闪,下一刻一个枕头迎面砸过来,伴随着女人的羞恼:“进来前不会先敲门吗?姑奶奶我正在换衣服。”
原来刚才的白光是女人白花花的身体啊,沉香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大剌剌的盯着背对着他的女人,披着长外套,一双白花花的肉腿暴露在空气中,茱萸身材很丰满,甚至有点胖,但她的胖并不会给人油腻腻的感觉,反而十分的圆呼可爱,跟个肉团丸子似的,忍不住想捏一捏,尤其是那双白腿,虽然肉乎乎的却很匀称,让人忍不住想象着捏在手中会是怎样的一种享受。
茱萸感受着身后人火辣的视线,羞的双颊通红,却不敢转身,她刚把衣服脱下来正要换衣服门就突然被人踹开了,情急之下只能拿过旁边的外套披在身上做遮挡。
在这里还没人敢不敲门就硬闯她的房间,除了那个臭沉香。
脚趾不安的纠结着,怒喝道:“快点给我滚出去。”
沉香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抱胸站在那里,薄唇里吐出的话能气死个人:“就你那堪比肥猪的身材,我才没兴趣呢。”
茱萸开始是怒,但想着是心上人更多的是羞,但如今被对方如此毫不留情的讽刺,茱萸本就白皙的脸刹那间血色褪尽,堪比白纸。
她哆嗦着嘴唇,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滚……。”
沉香不屑的勾了勾唇,在沙发上坐下,翘起大长腿,轮廓深明的俊容上是一抹不屑一顾的冷傲,“你们女人就是矫情,我就是对着一头猪也不会对你有任何想法,你放心吧。”
茱萸本来气愤的心听了这话突然稳定下来,是啊,她扭捏个什么劲儿,反正对方从未把她放在眼里过,眼角瞥一眼沙发上冷酷俊美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坚定和势在必得。
你既然如此讨厌我,我茱萸还就不相信了,征服不了你这头野狼。
茱萸突然把身上披的外套抽走,露出穿着黑色内衣丰满白皙的身体,慢悠悠的穿起衣服来,眼角瞥到对方那一副吃到苍蝇的表情,冷冷勾唇。
沉香移开目光,暗暗把体内的燥热压下去,不动声色道:“这次行动失败了,想好该怎么给主子交代了吗?”
一提到正事,茱萸立马严肃起来,将裤子拉链拉上走到沉香对面坐下,冷声道:“来龙去脉你都清楚了吧。”
沉香点头:“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金成雄身上,他尿遁的时间也太巧合了,想来想去还是他嫌疑最大。”
茱萸抱胸冷笑,斩钉截铁道:“不是他。”
沉香猛然抬眸:“你为何如此肯定?”
“直觉。”
沉香还以为她能说个什么让他信服的理由呢,原来就这两个字,不由得嗤笑道:“果然是女人,感性的很呐。”
茱萸鄙夷的瞪他一眼:“不要忘了,金成雄他小儿子的命还在咱们手中,他如果知道这批货出了问题,就知道自己肯定脱不了干系,他除非弃自己儿子的命与不顾,与俄罗斯帮狼狈为奸给咱们下套,我们了解到的金成雄,他可是把这个小儿子当眼珠子的疼着。”
“而且那人故意把嫌疑往金成雄身上套,让金成雄背黑锅,真是够毒的。”
“恐怕金成雄现在比咱还着急呢。”茱萸一语中的。
沉香暗道这女人分析的不错,遂即拧眉道:“看来我们还有一个隐藏的敌人,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不得不防,不行我得赶紧禀告主子去。”
沉香起身就要离去,茱萸赶忙叫住他:“那批货要不要我带人追回来,否则交货日期一到,对方可不会……?”这次办砸了事情,茱萸正满心恼怒,要让她知道是谁暗地里下黑手,绝对要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她茱萸可不是吃素的。
沉香勾唇邪魅一笑,看的茱萸本来平静的心又开始荡漾起来,面上却丝毫不露。
“你真以为那批货是什么值钱东西?不过是一箱箱同等重量的石头罢了,主子的这招投石问路果然不错,让金成雄那老东西夹紧屁股做人,还试出了一条大鱼,收获不可谓不小。”
茱萸震惊的瞪大眼睛:“假的?”星星眼更崇拜了,“还是主子能耐大。”
看这丫头花痴的样子沉香忍不住泼她冷水:“主子早心有所属,别生出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我警告你,主子最讨厌主动贴上去的女人,就跟那什么什么玉的女明星,现在早投胎转世去了,同事一场的份儿上,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茱萸冷哼一声:“我对主子只是崇拜,崇拜好吧,虽然我一开始喜欢过他,但除非我想死,这世上除了那宋锦,还有谁能消受得起主子的爱。”茱萸猛然打了个寒颤,替主子鸣不平。
“你说那宋锦是不是瞎了眼,放着主子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偏要去嫁那个什么都没有的老男人,竟然还怀着主子的孩子嫁给他,那老男人心也是够大的,接盘侠啊……!”茱萸讽刺的笑道,她没见过齐歌,却知道他今年已经二十七了,比宋锦足足大了十一岁,不是老男人是什么?
主子和宋锦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不是这老男人横插一杠,两人早修成正果了,也不会搞的主子情场上不得意,整天都阴沉着脸,苦了他们这些战战兢兢的下属。
沉香脸色猛然一沉,冷冷呵斥道:“主子的事情没有我们下人置喙的余地,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茱萸撅着嘴不满道:“知道了。”
沉香往门口走的脚步忽然一顿,扭头看了眼茱萸,那眼神看的茱萸后背都快冒冷汗了,摸着脸疑惑道:“怎……怎么了?”
“不是说你身受重伤吗?”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了一遍,勾唇不屑道:“生龙活虎,又蹦又跳的,果然女人的话最不可信。”摇头晃脑的走了,气的茱萸抓住手边的茶杯朝他背影砸去。
“姑奶奶医毒无双,有谁能伤的了我?”
“砰”没砸到人,被子摔在地上砸的四分五裂,茱萸气恼的握拳。
不解风情的臭男人,等着吧,总有一天要你乖乖爬上姑奶奶的床。
沉香将消息汇总并把自己的分析告诉洛秀的时候,奇怪的是,主子并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仿佛早就料到了似的。
混乱的书房,地上到处都是散落的文件和碎瓷器的渣子,洛秀靠坐在落地玻璃窗前,白色的衣服上起了褶皱,喜爱洁净的他却丝毫也不在意,一只手搭在拱起的膝盖上,一腿伸直,而另一只手上捏着高脚杯,酒红色的液体微微摇晃。
俊美的容颜上几分寥落,几分惆怅,在窗外无边夜色的映衬下,散发着忧郁又迷人的魅力,沉香一个大男人都有些受不了,更别提女人。
心底叹息连连,主子这种有权有势有财,又帅又男友力爆表还不乱搞男女关系又专情的绝世好男人,宋锦怎么就看不到呢?他心底也有些赞同茱萸的话了,那宋锦就是瞎了眼了,那齐歌连主子的小拇指都够不上,看着挺沉稳内敛的一个人,没想到哄骗小姑娘的本领还不小。
沉香觉得,宋锦之所以看不到主子的好,肯定是齐歌用甜言蜜语把宋锦哄住了,齐歌正是风华正茂的年龄,二十七岁,虽然比宋锦大了快几乎一轮,但架不住人家成熟又贴心啊,小姑娘最喜欢的就是大叔型的男人,而且宋锦才十六岁,再聪明也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被齐歌的甜蜜攻势拿下,恋爱中的女人眼底哪儿还容得下其他男人。
他们两个倒是双宿双栖好不快活,留主子一个人形单影只,只能借酒浇愁。
沉香本来就讨厌浮生,现在升级到恨了,这个不长眼色的东西,要不是他当初的刻意隐瞒,主子能生生与宋锦错过吗?给了齐歌可趁之机,即使自己不是当事人,光想想就够捶胸顿足的了。
沉香心底下定了决心,有时间回帮里一趟,非得好好修理修理浮生那货,帮主子出出气。
“金成雄那边情况怎么样?”洛秀突然开口问道,声音因沾了酒带着些微的醉意,沙哑而低醇。
沉香被这醉人的声音撩拨的心有戚戚,立马垂下脑袋恭敬道:“一直闹着要见您,但都被属下拦住了,看来他心底也慌的很,倒是能好好利用一把,让他把俄罗斯帮那边给搞定。”
“嗯,这件事你去办吧。”
“是。”
“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俄罗斯帮这个地头蛇能不动就不动,保险的货走这边,原先的那条通道只能移到东面去。”
“东洋上海盗猖獗,而且是在不可控的大海洋上,那些海盗十分残暴,且行踪莫定,这些年因为国际关系紧张,很多国家护航的海军都对这些海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使得他们更无法无天,如果咱们的船被他们截住,只有死路一条。”沉香不是危言耸听,这些海盗比他讲的还要更厉害,简直就是世界上第三类存在的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