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吧。”明明没怎么用力的声音,却带有极强的穿透力,在每一个人耳边回响,心底不由得一震,继而一种深深的敬仰从心底弥漫而起。
“祭天仪式,现在开始。”
随着唱喝声,焚香迎神。
云长老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上边放着三盅酒,宋锦接过第一杯,挥袖洒在地上。
掷杯筊请问神明之降临。
神明既将,敬第二杯酒。
“祈祷我神巫族人寿年丰,繁荣昌盛,世世代代,香火不息。”
台下族人跟着唱喝。
敬第三杯酒。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飘来一阵乌云,狂风大作,天地一时陷入昏暗中。
宋锦面不改色的敬完最后一杯酒,将杯子放在托盘上,挥袖转身。
天空如同一轮漩涡,旋风刮得天地失色,族人震惊莫名。
天降惩罚吗?
宋锦冷眼看着,薄唇微勾:“鬼白,你终于来了。”
只见那漩涡逐渐变成一张狰狞的鬼脸,五官随着风速而极速变动,极为恐怖。
“哈哈哈哈……灵沼,我终于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
两大长老蹙眉看着天边的漩涡,“鬼白终于现身了。”
联合五大长老开始对鬼白发动攻击,然而那力量却如石沉大海。
宋锦淡淡道:“这不是他的本体,没用的。”
日护法冷声道:“克制鬼白的上古宝剑随宋媤封印在云雨池底,这可该如何是好?”
宋锦站在那里没动,即使风雨来袭,也依旧云淡风轻,就这份淡然,便让人心头的紧张恐惧无端消散了许多。
“我不是灵沼,我是宋锦,真正的灵沼早在很久以前就死了。”宋锦淡淡的说道,毫不意外的看到鬼脸越发狰狞起来,这证明他正处在暴怒的边缘。
天地风声越来越大,几乎要陷入黑暗中。
族人有的差点被刮飞。
宋锦挥了挥袖子,一阵光波笼罩着族人,为他们消免了风暴。
“你在逃避什么,你是灵沼,你就是灵沼。”
声音忽然大吼起来,处在暴怒中,听的人心肝发颤。
宋锦冷笑一声:“逃避的人是你才对,灵沼早就已经死了,我是宋锦。”
“不可能,你就是灵沼,你是她的转世,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宋锦眼底划过一抹冷芒:“我是我,她是她,我永远不可能是灵沼,而灵沼,也永远不可能是我,只要你把洛秀交出来,我会给你一个重新轮回转世的机会,来世好好做人,否则,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做人有什么好的,我才不要去做人,灵沼,你不想承认没关系,但你的老情人儿,你不想见了吗?”
宋锦眉眼一沉,“把他给我交出来。”
“啊让我想想,是该叫他暮长亭呢,还是该叫他洛秀,毕竟你不承认自己是灵沼,那我就姑且叫他洛秀,但如果你是宋锦,一个洛秀似乎不够,你的另一个老情人儿,不知你是否还记得?”
“你到底想干什么?”
随着宋锦话音刚落,世界忽然变了。
变化也仅在一瞬间。
还是熟悉的地方,水木春城的公寓内,男人在厨房里忙碌。
老把戏,想把她带入幻境中,毕竟这是鬼白的拿手好戏。
宋锦根本不上当,一手激发灵识,想要打破幻境,然而这个幻境融合了鬼白的魂力,她一时之间无法打破。
毕竟鬼白是吸收天地灵气而生的魔物,和神女拥有同等的灵力,只不过一阴一阳,一正一邪,某个方面来说,分庭抗礼。
宋锦走到沙发上坐下,闭目养神。
这时候,齐歌走了出来,看到她,笑着说道:“回来了,今天拍戏累不累?”
她闭着眼睛不说话,内心某个地方,蓦然动了动。
和上次幻境不同,这个齐歌,给她感觉太过真实,就像是有血有肉的真人一样,呼吸着这个世界的空气,如此鲜活的存在着。
宋锦深吸口气,克制着体内的燥乱。
齐歌走到她身边坐下,抬手就去摸她的头发,宋锦身体僵了僵,飞快的往旁边挪了挪。
齐歌眼底露出一抹失落,面上却强颜欢笑:“我给你煮了你最爱喝的鲫鱼粥,先去洗手换衣服,等会儿就可以喝了。”
宋锦坐在那里没动,充耳不闻。
齐歌叹了口气,起身去了厨房。
没过多久,他端着粥碗走出来,坐在宋锦身边,就要亲自喂她,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来张嘴。”
香味扑鼻而来,刺激着她的味蕾,宋锦抬眸看了他一眼,正对上男人温柔的目光。
宋锦下意识张开嘴,粥喂到她嘴里,软糯香滑,随着食道流进肚里,胃里暖融融的。
男人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乖,把这一碗都喝了。”
这一句话,让宋锦心底生出一抹异样的感觉,她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齐歌。”
“嗯?”他挑眉问道。
“你是那一天遇见我的,你还记得吗?”
男人眸光溢出一抹温柔的流光,俊美的面容是如此迷人。
“2月16号那天,我在追击毒蝎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你,那时候你昏迷在路边,不知道有多狼狈。”想到什么,他眯眼笑了起来。
“不对,我第一次遇见你,是在小镇的大街上,那天有庙会,街上很热闹,行人来来往往摩肩擦踵,我站在二楼,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你,当时我就想,这个世上怎会有如此漂亮的女孩子,真像画儿上走下来的人一般,我想那时起,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
他说的很慢,眼睛一直盯着宋锦的眼睛,让宋锦产生一种错觉。
不是幻境,面前的人,是真真切切的齐歌。
眼角瞥到桌子上放的水果刀,宋锦拿过来,刀锋朝着齐歌手臂落下去,血珠争先恐后的涌出来,那殷红的颜色,深深刺痛了宋锦的眼。
怎么会流血?
齐歌轻“嘶”了一声,捂着手臂,不解的看着宋锦:“你在干什么?”
手里的刀子“啪嗒”掉在地上,宋锦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