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无处不在的惨叫声,给李烩和斗篷怪人以极大的精神压力。原本怪人嘴角一直挂着的不屑笑容早已被四处张望的慌张神色所代替,而李烩则是更加不堪的胆战心惊起来。
对于这次带来的手下的实力,李烩和怪人都心中有数,无一不是彪悍凶猛之人,否则也不可能在猎头者部落生存下来。要知道这个部落可是连变异生物群都敢挑战的对手,其族人又是易与之辈。
而且能进入战斗攻击序列的人更是其中的精英,对上一般的部落都是能够以一挑三的强悍角色。可是到了这里,这些平日无比强悍、饮毛茹血的家伙,在这些看似简单、甚至粗俗的机关陷阱下面,却变成了一个个被人欺负又找不到长辈哭诉的无知小儿。
看来无论一个人的力量和体魄有多么强大,如果他的心理防线不够坚固,那么一旦有朝一日被对手攻破,那么下场就会像这些貌似强大的猎头者族群一样落个凄惨下场。
对一个人来说,什么是幸福?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回答,刘晔那个时代的人十有**回答金钱、美女、名利等等。然而,对于那些处于海蛇岛树林里被机关陷阱困住,将死而未死的猎头者部落族人来说,目前他们想得到的最大的幸福是能痛痛快快的离开这个人世了。
这里面的大多数都还记得上一个狩猎日里的情景,断裂的肢体和散飞的四肢填满整个树林,堆积的皮肉组织中不时凸起的根根骨头和残缺的半圆头颅,翻着白眼的眼球和耷拉着的下唇,配合着远方一声声女人凄厉的叫声,让他们气血沸腾、兴奋不已。
可是,今天却又上演了一个比之上次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场面,只是这次他们扮演的角色做了个颠倒,屠杀者变成了被屠戮者,被屠虐者变成了杀戮者。他们从来没有想到曾几何时这种场面会生在他们上面,他们更没想到当这些生时,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色对调就唤起了在他们心中沉睡以久的一样东西。
这样东西,人们叫它恐惧。
亡命前的惨叫,仍然不断从周围传来,仿佛鬼魂的夺魂音符,径直钻入残活者的耳中。
那个巨大的坑洞中,更是一副人间地狱的场景。
刚开始,还有些焊不畏死的家伙想沿着四壁上斜插的木锥向上攀爬,可是在一枝枝索命的锐箭犹如黑白无常的索命令牌纷纷失去了继续的勇气。洞口的那些手持弓箭、身穿怪异服装的家伙好象是有意朝一些不会立刻死亡但是会让人们尝尽死亡痛苦的部位射去,一时间洞中传出的苦喊声拌着“嗖嗖”不绝于耳的利器破空之声又给周围人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看不到、不了解的东西往往会给人们带来更大的痛苦,在噬人者族人看来,巨大深不见底的洞内无疑是最可怕的地方,尤其当他们看见那些令他们陷入如此境地的家伙正将一个个受伤的同伴仍进那可怕的洞内,就好像是一个不知名的恐怖异兽张开了大嘴正在吞噬一样,周围仍然活着的家伙立刻崩溃了,选择了自己了结自己,即使自杀也不要再去承受无边无际的痛苦。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李烩和怪人如遭电击一样,浑身颤抖,从开战到现在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自己带来的人手几乎全军覆没,而对方竟然毫无损,自己这方也就只剩下了二十多人。
看着前方腰杆站得笔直,目光坚定,杀气腾腾的杨天等人,李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人是自己平日里可以任意欺负的杨天?那个人是一向懦弱、优柔寡断的杨天?那个人是整天只知道玩女人的杨天?那个人是没有父辈的余荫绝不可能获得族长位置的杨天?
难道以前的那一切都是他在故意示弱?不!绝对不可能!一定是生了什么!这短短的二十多天内一定是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使得这群弱小的家伙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定是这样的!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李烩的目光终于现了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般耀眼的刘晔,冰冷独特的气质,强大自信的眼神,犹如利箭般穿透了自己的心脏,给自己以巨大的震撼,蔑视的眼神犹如看着一只只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