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要以为我熊山是一莽汉!如果胆敢欺骗我,会有你好瞧的!”熊山恨恨地说道。
阴寒沉重的声音在演武场上低声飘荡,随着夜风慢慢散到了四周低矮的建筑,化落无声。
当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工奴们被万恶的工头喊醒,睡眼惺忪脚步虚浮地走向了每日的工作场地。
白墙上无数奄奄一息的奴隶被放了下来,获得了短暂的喘息时间,但是更多的奴隶却永远地把自己的生命留在了高高的白色城墙上。
有些绳子早就被怪鸟啄断,不知道散落到何处,成为其它变异生物的腹中早餐。而那些犹自带着血肉悬挂在城墙之上的骨架,则被换班的人们放下,经过一轮新的抢夺,进入了自己同胞的空腹之中。
没抢到血骨的其他人,小心翼翼地在城墙上搜索着,寻找沾附在城墙之上的零散血肉。这些血肉或是已经腐烂变质,或是爬满了无数的肉蛆,不过显然他们并不在乎。
对于前者而言,在恶劣的环境下他们早就锻炼出了一副铜铁铸成的胃部,内脏仍旧可以从腐烂变质中得到必要的养分。虽然日久天长后,腐肉中蓄积的毒素终有一天会崩坏他们的身体,侵蚀掉风烛残年的生命。
对于后者而言,恶蛆满是肥嫩蛋白的**是份异常丰富的早餐,多汁、鲜嫩的蛆肉对工奴充满了难以抗拒的诱惑。即便这些变异的肉蛆半个月后就会在他们的身体里生根芽,长成幼体穿肠破肚,也还是有人或无知或有意地前仆后继地去拼命享受这难得的美味。
既是在清理城墙完成自己的工作,也同时是在寻食果腹。生物的本能让他们无法放弃眼前偶尔获得的食物,这些食物如果带到下面一定会引起抢夺,甚至造成自己性命的丧失。所以即使明知道这些问题残肉会带来以后难以弥补的伤害,生物的本能还是让他们毫不犹豫地将之狼吞虎咽地吃下。
那些知道吃下这些残肉会有什么结果的人无疑是痛苦的,他们犹如吸食毒品,明知有害却再也无法离开。而只是效仿周围人的少数新手,却不知道自己早就被有心人暗暗注意。
他们的身体已经被工奴中的强势团体所预定,只要他们的身体出现崩坏的征兆,立刻就会有人将之分解吞食。毒素致死或是肉蛆寄生的尸体,不会作为工奴的食物,那样有可能引瘟疫疾病,造成奴隶的大部分减员,以前就已有过先例。
所以这些本该被处理的尸体就被各个势力团体所瓜分,他们自有一套将毒素和寄生危害降低到最低的办法,无非就是将毒素分散、肉蛆烤熟的土法。即便还是有人不幸中招,也不会有人在意,只是庆幸多了一份食物而已。
大自然的优胜劣汰是最公平的,它始终在幕后掌控着所有生灵的最终结局,人类同样不例外。
就在工奴们进行着每日几乎不变的生活,并大部分会将这样的生活贯穿到他们短暂的生命终结时,白露城的城区中却上演着一副盛大的局面。
“当当当!”一阵急促的撞钟声从城市中央传出。
伴随着急促的钟声,人们惊异的现,白露十二营中的战奴们几乎是约好了一样,鱼贯着从十二座拱卫着中央建筑的白楼中走出,缓慢而有序地走向了几乎从来没有人敢于进去的白露楼。
始终被排离在白露城核心权利层之外的人们并不知道,今天或许是这座建立时间不长的城市再次产生变革的开始。
十二列队伍犹如十二条黑色的弯曲锁链,连接着中央的白露楼和十二栋战奴楼。这样的景象从上方看去,既像是守卫着白露楼,又好像是厚重的锁链将白露楼牢牢地钉锁在地面,不能脱身。
在白露楼周围有四个略低于它的灰暗建筑,高高的烟囱似利剑捅向天空,不是冒出浓浓的烟雾。烟囱下面则是一个圆形封闭的水泥浇注的池子,大约一百十二平方,一如大树下的矮小蘑菇。
刘晔混在暴熊营的队伍中,慢慢地跟随着众人向前走去,敏锐的鼻子却带给了他不小的烦恼。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阵明显属于生物排泄物的气味从前方那个古怪的建筑中出,直把刘晔熏得恶心欲倒。
“我日!怎么城主这里会这么的臭!”刘晔万万没有想到,作为一城之主的所在地,竟然会远比周围的十二个战奴楼气味难闻得多。
“你也闻到了?不要奇怪,以后习惯了就好,我们当初第一次也是被熏得够呛!”似乎是察觉到刘晔的窘态,熊山低声对刘晔说道。
“那到底是什么味?实在太臭了!”刘晔拿手捂住鼻子,翁声问道。
“把手拿开!城主可是最讨厌这里的人有这个动作的!你要是不想死,就不要再这么做!”熊山一把将刘晔捂住鼻子的手拿开,低沉着声音接着说道:“我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好像这个建筑非常重要!曾经有弟兄看见,从这个建筑里冒出的气体能被凭空点着,非常神奇!”
“点着?臭气!”刘晔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了一物,他把脑袋凑近熊山问道:“城中是不是有专门的人收集粪便?”